第713章 十年弹指一挥间

    时光荏苒。
    十年时间，一晃即过。
    对于普通人而言，十年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发生很多的变化。但对于修真者而言，十年时间，当真是弹指一挥间。
    茅山清虚观，灵官殿前，两名男子对坐弈棋。
    三人在一旁观看，一男二女。
    坐在石桌左首的男子，身穿灰色道袍，三绺长须，约莫四十几岁年纪，容貌清癯，满脸宝光流转，飘然有仙风道骨。这位道长，正是借体重生的宣明真君。
    细细看去，仙风道骨之中，透出丝丝坚毅之气。
    宣明真君本就是性情中人。
    十年过去，宣明真君已经回复到了金丹中期的境界。
    坐在宣明真君对面的，则是萧凡。十年岁月，没有在萧凡身上留下任何痕迹，还是那么年轻俊朗，只不过举手投足之间，益发沉稳厚重，气度雍容。
    十年时间，萧凡的修为又精进不少，远非当初刚刚踏足金丹中期可比。照这样的进度，只需再过几年，就能臻于金丹中期巅峰状态，尝试突破后期瓶颈。
    宣明真君拈起一颗黑子，却并未急着落到棋盘上，上下打量着萧凡，叹息着说道：“萧小友，十年不见，你功力精进若此，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金丹期可不比筑基期，更不比练气期，法力的增长，境界的提升，速度奇慢无比。一般修炼者，三十岁之前能够筑基成功，可称天才；八十岁前能够凝结金丹，亦可称天才；两百岁前凝结元婴，那更是天才中的天才。简单来说，由金丹期到元婴期，纵算是修炼天才，也至少需要一百二十年以上。
    细分到金丹期。就算按照最天才的进度，由凝结金丹开始，踏足金丹中期，最少要二十年；在金丹中期花费四十年时间，突破瓶颈，踏足金丹后期，一般来说。是四十年左右；金丹后期臻于大成，凝结元婴成功，没有六十年光景，想都不要想。
    可是现在，萧凡只花了十年时间，就快要踏足金丹后期了。虽然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来进行一定的准备，再行突破后期瓶颈，但这样的进度，依旧是前无古人的。
    千年以前，宣明真君能够进阶元婴期，本就证明他是一个修炼天才。一百个金丹后期修士之中，也许只有那么一两个有机会突破瓶颈。凝结元婴成功。其他的，大都在金丹后期境界徘徊一生，直至坐化，也无法更进一步。
    修炼天才，宣明真君见得不少。却似乎没有谁，可以与萧凡相提并论。
    萧凡微笑说道：“前辈，您这是笑话我么？十年不见，前辈就已经回复到了金丹中期的修为。这才真的是可喜可贺。”
    宣明真君大摇其头，说道：“不对不对，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我本来就是元婴修士，眼下只是处于恢复期间，没有任何瓶颈可言，只有在再次凝结元婴的时候，才会遇到真正的瓶颈。但你就不一样了。像你这样的修炼进度，老夫还真是头一回见到……可是也奇怪了，我仔细查探过你的灵体，却是三灵根。虽然是以土属性为主，其他风灵根与火灵根都是暗属性的，然而三灵根就是三灵根……这种灵体，实在谈不上有多好。你修炼的进度却比纯灵体还快，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萧凡笑而不语，心中却也暗暗吃惊。
    不要说宣明真君觉得不可思议，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索解。因为他自己，也曾经以神念内视之法，查探过自己的灵根。如同宣明真君所言，他查探出来的结果，也是三灵根灵体。这种灵体，只比四灵根灵体略好一点。通常来说，能够筑基成功，终其一生，修炼到筑基后期大成的假丹境界，就是三灵根修士的极限了。突破结丹瓶颈的，百中无一，需要有莫大的机缘。
    不过让萧凡吃惊的是，他自己查探的结果，三灵根属性，却和宣明真君说的完全不同，除了土灵根之外，还有两种是雷灵根和水灵根，而不是宣明真君说的风灵根和火灵根。
    究其细节，雷灵根和风灵根还略有相通之处，火灵根与水灵根却是水火不相容，不是说两者完全不能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而是这两种灵根的属性简直就是南辕北辙，以宣明真君的见识眼光以及元婴期修士的神念之力，又怎会看错？
    可是要萧凡也很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这种二者必错其一的情形，照理绝不应该发生在他和宣明真君身上才对。
    只能说，萧凡的灵体，实在是太诡异了。
    “比如这个丫头，她是纯金属性的灵体，她的进境这么快，老夫就能接受。”
    宣明真君话锋一转，望向在一旁观棋的陈阳。
    陈阳一身运动装，依旧如同十年前那么青春娇艳，服食过驻颜丹之后，她的容貌基本上没有多少变化，只是胸部似乎更加高耸了几分，纵算是宽松的运动装，也丝毫掩盖不住这绝世＂shuang　feng＂。十年前，陈阳还是刚刚踏入修真界的菜鸟，在萧凡和谭轩的督促之下，每日里修炼那枯燥无味的浩然正气。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年的菜鸟，如今身上的灵力波动，俨然已经相当于筑基中期的修士，相比谭轩的筑基后期修为，只差了一线。
    比早有基础，将高强内力转化为真元的辛琳，苑芊芊，姬轻纱，也只差了一阶。
    “老爷子，您过奖了。”
    陈阳嫣然一笑，说道。
    “不是过奖，你这个小丫头确实是个天才，就算以前在梭摩界，纯灵体也是极其罕见的。只要一出现，任何一个宗门或者家族，都会作为最重要的培养对象加以保护，将最好的修炼资源都优先供应给他们。区区十年时间，你就能达到筑基中期的水准，看来萧小友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的心血和精力。”
    陈阳瞥了萧凡一眼，嘴角飞快地闪过一抹笑意。别的不说，她修炼所需的丹药，从来都不曾短缺过。虽然她是纯灵体，倘若没有萧凡提供的源源不断的增进修为的丹药，她的进境也绝对不会这么快，十年时间能够筑基成功，已经很了不得了。
    谭轩便趁热打铁，说道：“老爷子，要不，您给指点指点？”
    当初，她和萧凡，文天在宣明真君这里听了一个多月的“讲座”，那是真的受益匪浅。文天已经在前年冲击金丹期成功，目前正在止水观闭关打坐，巩固金丹期的境界。如今陈阳若是能够得到宣明真君的亲口指点，那自然是可遇不可求的大好事了。
    宣明真君爽快地说道：“好啊，只要萧小友没有意见，就让小丫头在这清虚观住上一段时间，我得空可以指点一下她。”
    千年以前，无极门和茅山派虽然同属正道联盟，关系也还未曾亲密到这样的地步。眼下情势和千年前大不相同，却是无需有太多的门户之见。
    萧凡哈哈一笑，说道：“前辈说笑了，我怎么会有意见？能够得到前辈的亲口指点，任谁都是求之不得……素素，你应该有时间吧？”
    陈阳笑道：“是不是有时间，还不是柳主任一句话？柳主任，我向您请一个月假，您批准的吧？”
    坐在这里观棋的第三人，就是威严厚重的柳正，七一七办公室主任。为了方便陈阳修炼，谭轩早已将陈阳调入七一七办公室，直接向柳正负责。十年以来，基本上没有谁给陈阳分配过工作任务。
    前来清虚观拜会宣明真君，还是萧凡带着她出来散散心的，顺便到这里来看看萧天。
    十年过去，萧家的情况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萧老爷子已在五年前无疾而终，驾鹤西去。萧家并未因为老爷子的辞世而变得衰败，反倒获得了进一步的发展，三年前，萧湛得以入阁，成为最核心领导层的一员。一直和老萧家不对付的汪家，采取了与萧家全面合作的态度。
    老萧家的声望，如日中天。
    而萧天，也早已调离红山镇，仕途上一帆风顺，前不久调到茅山所在的城市，担任了一把手。
    尘俗间的事，基本上已经无须萧凡操心了。
    柳正的神情，却没有那么轻松，双眉微微一蹙，说道：“素素，恐怕这段时间，我们没有那么悠闲。”
    眼下的柳正，身上灵力波动，与众不同，也有了金丹初期的修为。他进阶金丹初期的时间，甚至比文天还要早一年。这倒也难怪，有一位元婴修士日夕提点，进境自然要快一些。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脸上。
    柳正坐直了身子，缓缓说道：“祖师，萧真人，我前不久接到消息，漠北那边，发现了一座大墓……”
    “一座大墓？”
    宣明真君捋了捋胡须，神色有些不以为然。
    “这座大墓，有什么古怪么？”
    “是不是有古怪，暂时不得而知，不过，据说这座大墓，有可能和卡玛祖巫有关。”
    “什么？这不可能！”
    听了这个话，连宣明真君都怔住了，捋胡须的手停在那里，瞪大了眼睛。
    卡玛祖巫，犬戎族第一代祖巫，一位传说中的巫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