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节

    那是个人追求真理的权力和义务，是没有外挂的“凡人”奥法师的道路。有外挂的卫铿思考的是：“文明层面上知识的稳定传承。”
    掌握一个类型的知识的人多了，文明的主干就强大了。
    当然——至于知识扩散，使得自己变成中人之姿什么的。作为一个历经了多次社会变革史的地球人，卫铿习惯了。
    ……
    3575年5月，卫铿开始踏入死灵系和变化系七环领域。自此开始接触的知识领域越来越高深，卫铿开始有些法师做派。——为了验证知识，性格变得越来越严谨、繁琐。
    当然也许卫铿本来的性格就是这样：知道的越多，也就越小心。
    死灵系和变化系是这个世界的有机化学和物理学方面的认知。这两系法术在卫铿看来有相当危险性。
    有机化学关联的基础奥术很常见，例如造粮术。
    这种在关键时刻能帮助族群种族延续的法术，哪怕是一些野兽人野蛮部落的萨满，也都能摸索出来一个简陋术式。
    造粮术，就是通过感知自然界中最普遍的有机物合成过程（植物光合），在量子场中留下的信息记录，然后导引量子场中的落差，在掌心将二氧化碳和水变成有机物。
    造粮术生成粮食非常简陋甚至还有木头渣的口感。除了供给生命基础能量，对体力和精力的恢复一点作用都没有。
    某人出于合格的厨子精神，试图让造粮术变得好吃，增添了谷氨酸，以及油脂的合成，但最后觉得，还不如拿小麦做方便面，然后直接研究储存方法。
    卫铿是研究本质的。
    在魔网不稳定时代，大奥术师们的名言：“法术位只代表你有释放法术的能力，但是洞察法术产生的本质，能让你的法术能在不同条件下千变万化。”
    用地球人听得懂的话来翻译：手榴弹、迫击炮弹这类爆炸物，能让你释放爆炸。但是爆炸的本质是什么？为什么面粉混合空气后点燃也能起爆？
    ……
    化工、金属冶炼工业进一步发展，需要远比地球相关知识要繁杂的多的基础理论的总结。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物质比地球复杂多了。
    量子纠缠可以存储不同种类的信息，这也就意味着同类型的化合物也可以是不一样的。
    在地球上，石灰岩中裂解的二氧化碳，和沼气池中提纯后的二氧化碳在分子式上相同，物质成分上相同。但是在这个世界，两类二氧化碳生成条件不同，上面的量子纠缠信息也就不同。
    大量的草木在沼气池中腐烂后，生成的二氧化碳，显然是要带着一些特殊的信息。
    在基础奥法学堂的实验中：沼泽的二氧化碳在和氧气混合后，交给小白鼠吸入，小白鼠身上很快就会出现负面效果。
    甚至沼泽中腐烂草木产生的沼气和腐烂牛马甚至腐烂人类尸体产生的又有所不同。
    而从岩石中裂解的二氧化碳，亦或是在大气中提纯的二氧化碳携带的量子信息则没有负面要素，但是很显然带着很长时间岩石圈稳定沉积的量子信息。当然这样的气体的信息有微薄的石化术效果。
    最最简单的无机分子携带的量子信息都能制造化学反应差异。
    更何况更复杂的有机物！奥法世界的物质学从基础上就比地球的化学要复杂一个数量级。
    地球近古时代的理综学渣，基本就可以告别奥术师这条法爷的路线了。——想当法爷，高智力是刚需。
    ……
    在实验室中，卫铿在各种烧瓶旁穿梭，一个个漂浮的智能傀儡，将烧瓶中翻腾的试验信息收集回馈。
    为了试验出一种合适的内燃机燃料，卫铿感觉自己变成了抽卡狂魔，不断测试每一种燃料的反应过程。
    这个燃料上积存的量子信息，虽然影响不到燃料的总热值，但是会影响释放路径。
    在爆燃试验中，酒精和汽油在密闭容器中爆燃后的“火元素散逸”指标是不同的。
    热量到底是散逸到空气上更多，还是散逸到水蒸气上更多？——这对于缸体外的人来说，是感觉到面庞一热，还是脏腑一暖的差别。
    ……
    地球的化工是危险的，因为设备有可能会炸，就算不炸也会泄露。地球工业革命早期，某些危险化工品生产缺乏安全措施，会导致厂房内的工人全部得癌症。
    而这个时代的化工，不，炼金学和药剂学，是诡异的。
    因为你的实验设备再怎么封闭，化学反应也会通过量子信息场，直接隧穿出反应容器，影响你的身躯。
    君不见，那些熬药的老巫婆们长得是多么别致。而遥想她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腿长肤白的大美人呢。
    目前化工中，合成氨产业区的工人还好，但尿素合成就出问题了。
    绝对不能用沼气池内的二氧化碳作为原料，必须要用炼钢炉燃烧产生的二氧化碳。当然，从石灰岩中裂解的二氧化碳最安全。
    ……
    死灵法术，虽然只是技术，但是大多研究者脸上就和僵尸一样惨白。除非你防护系术法做的好。
    但话说主修防护系，再同时精修死灵系，还齐头并进的人，那是凤毛麟角。
    呃，卫铿自己是半神，多才天赋，多线程学习，以及精神力中几乎无限长的法术结构记录各种经典法术。
    但是自己麾下的那些学徒不行。必须寻找一个低损耗的生产标准，总不能未来劳动力靠亡灵吧。
    卫铿在写报告，并且自我预计，没有个三千万字没法完成第一阶段技术总结。
    系统这边颇为头疼，秦晓寒和白灵鹿相互对视一眼：“自己这边的路，似乎是尽朝着难走的地方走。”
    而来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中，自然也有走得轻松的。
    ……
    与此同时，在主大陆的南边。夏季的风暴刚刚抚摸过主大陆的南侧。
    以贸易著称的塔罗斯联邦的第三大港口中，开始了一年中商业最繁华的时节。这里每天流淌的金币如同小溪的水流一样。
    相对的自由，以及稳定的秩序，让这里成为大陆最富裕的地方。
    因为仍然处在神的光辉照耀下，这里的领主在统治时也要遵守契约规则，而又因为靠近南方疯狂海岸线，这里什么物品都可以买的到，包括一些违禁品。
    修科里（地球名：山贞）正在享受空调的凉气。
    这个空调机械将白天风力吹过的机械能蓄积在电池中，而晚上则是激发冰系法阵工作（将热能变成光辐射散逸出去）。这样小东西让他挂靠的商会名声大噪。
    亮晶晶的金币让他长吁一口气，——终于在这个世界内有了一大笔的资金。
    贵族们对享乐向来是不吝啬的。当穷人只能忍受气候的潮湿高温，而这时，贵族们只要能按一下按钮就能解决，那么掏出一百个金币是不过分的。——一个银币按照烧饼为购买力来算，差不多是七八百个。而南方的一个金币与银币的兑换，大概是1：7。所以想想看，差不多二十多头牛的价格一台空调。
    但别说，南方的贵族就有这种奢侈品的购买力。相反北边卫铿的蒸汽拖拉机只能通过农忙时出租才能换到钱，还要不断找麾下中小领主们借钱才能维持工业研发和生产。
    ……
    修科里（山贞）是地球人。作为超越者，在位面之灵的考验下，他拿到了元勋级别的任务，然后就进入到这个位面。他的手表中提示着，这是一个高危位面，能将灵魂都诅咒的位面。虽然系统提供了神格兑换体系，但是目前只摸到一个边缘。
    哦，他的神格和卫铿不是同一个，他是机械神格。这是地中海系的君王原计划定好的三位属神的其一。
    与卫铿天生就投胎到了一个公爵的家里，等着继承领地的情况不同，山贞是小商人出身。
    而天赋是铭记天赋，能记住所有运动的物理过程，相当于现实中对动态的运动过程录个视频，获得一个立体视角的gif。虽然也比较好用，但是规则上弱一些。
    他数完金币后，则是开始购买材料，开始试验。
    他也是奥术师。系统：总不能是术士吧。
    与卫铿不怕累的全系基础推进不同，他是精修变化系和塑能系。
    山贞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有一天买下整个塔塔港，建造一个大型船厂，然后不断的收集材料，用钢铁构建出一艘具有超级魔法主炮的大舰“大和号”，然后建立自己南方海洋的霸权。
    哦，那还是一个遥远的梦，但是就如近古时代依靠自由移民，商贸崛起的美利坚拥有美国梦一样，谁说这个遥远的梦不能实现呢。
    然而当他刚刚调节好部分材料，准备合成炼金阵的时候，一份纸片一样的信件从房顶中入口弹了出来。
    他抬起手，这个信件从房顶上滑下来。
    他拆开一看后，微微一怔：“大型战争傀儡零件炼制？难道要战争了吗？”
    ……
    在几公里外，一艘艘轮船进港了。
    随着轮船上哗啦啦的金属链将模板放开，首先是身着皮甲的武士们走下船，随后是牵着大量铁链镣铐的野兽人从船上走下来。
    这些都是很健壮的奴隶，不健壮的，得病的都在航海中丢下船去喂暴鲨了。
    今天这支奴隶队伍并没有如同往常一样，朝着奴隶市场赶过去，而是被港口内身着重甲，骑着两米高战马的骑士队伍给拦住了。
    这些奴隶们要被送到港口东北角的肉傀儡工厂中进行改造。
    在那里，奴隶们会被灌入麻醉药物后塞在铁罐头中，同时灌变异药水，让肉和铁完全融合。
    在这个过程中，原来是什么种族会被改造的看不出来。当然，人类的力量、体质较弱，死亡率较高，改造性价比不高，往往会用野兽人。
    在改造完成后，就是一个黑色盔甲的怪物。
    全身看不到任何外漏的肉质，除了头盔上t形空洞下那双冰冷双眼。
    ……
    让南方商业王国如此戒备，不惜投入巨量金钱向着“可能触犯禁忌”的术士们购入各种战争武备的原因是。
    大陆中部的悬奥王国开始扩张了。（卫铿在最北端的艾格，中部属于北方领地所在帝国的南部。）
    悬奥可是整个大陆正规法师聚集程度最高的国家。他们的军队中，施法者比例也自然是最高的。
    在上个月中，他们沿着紫蓓河向着四座自由城进军。
    高空中漂浮的魔法飞艇将独特的正面银色星体与背面原子图案的旗帜亮在了两岸各个势力面前。——是臣服，还是抵抗？
    选择题摆在了这个位面的原生土著面前。
    第11章 通往王都的路
    风抚历3576年。
    艾格帝都在讨论后，总算是给了北边领土的章程，那就是王室收回北方领土所有权，然后将卡瑞特召回帝都，教导至彻底成年后再安排。
    帝都王室的理由也许仅仅是卡瑞特年龄过小，无法把握得住诸多派系对北方领地的渗透影响。要在其成年前代管这片土地。
    事实上帝都王室是对权臣派们妥协了。
    帝都内的决策，给北方欣欣向荣的事业陡然浇了一波冷水，消除了卡瑞特在领地上行动的诸多合法性。
    当艾格王都的使者抵达了鲜歌领后，卡瑞特领主的合法性消失了。
    虽然这场风波暂时不会中断卡瑞特的工业领与中小领主们的合作，但是啊，随着时间推移，权威缺失——这群中小领主们占便宜的心思会发展出来。
    为了不产生“树倒猢狲散”的效应。对于帝都方面的决定，卡瑞特必须得给予“自己不高兴”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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