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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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助理犹豫着看向律师。
    安久久再把门缝拉开了一点:“我下个月就成年了,这合同我没从头到尾过一遍我是不会签的。”
    她洗了一把脸,头发脸上都湿嗒嗒的,刚才趁着他们不注意还按了下舌根,这回是真的可以吐了,转了个身就哇得一声。
    “别是真感冒了。”王珊珊到底担心,和刘助理赔小心,“那要不这样,今天也确实是晚了,咱们明天早上再约个时间?”
    “正好这事我们夫妻俩个什么都不懂,我明天还能约个律师帮忙一起看着,效率也高。”
    刘助理点点头:“那行,那我们明天早上十点还是来您家里?”
    他比之前试镜的时候客气了好几倍,并且像是选择性遗忘了他之前吐槽安久久哗众取宠的话。
    大人社会里的成熟大人。
    导演组的律师团队后来还是因为安久久身体不舒服把工作约在了第二天,王珊珊把人送走以后,看着车子彻底离开了小区,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久久,妈妈送你去医院?”
    安久久拉开门,把王珊珊拉了进来。
    她用耳语的音量把她担心的怀疑的事情告诉了王珊珊。
    她本来以为,王珊珊也会找个借口把安怀民支出去,明天早上约得虽然是十点,但是借口她高烧或者其他的什么,到时候在白港市培训的时候再一起签约也是可以的。
    她们时间宽松,安怀民到底是要上班的,不可能一直跟着。
    可她没想到王珊珊听了以后瞬间疯了,冲出去一张凳子直接砸到了还在抽烟看合同的安怀民背上。
    一时之间,她假装生病想着避开锋芒的想法都变成了泡影,家里能飞的家具摆设都飞了出来,最后还是邻居打了110才解决了这场家庭矛盾。
    安怀民和王珊珊都去了派出所。
    安久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头的时间,再次给迟拓打了电话,还是关机。
    她爬上她房间里唯一还算完好的床,盖上被子。
    要死了。
    她想。
    好孤独。
    第二十一章
    安久久这次嗜睡发作得毫无预兆, 往年一年最多发作两次,中间最短也能间隔四五个月,这次前后半个月没到又发作的情况,还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这次发作的时间很长, 整整十五天, 安久久除了吃饭上厕所以外,其他的时间都在睡觉, 脾气变得很暴躁, 记忆模糊, 分不清梦境现实并且拒绝和外界交谈。
    王珊珊吓坏了,叫了辆救护车把呼噜大睡的安久久送到医院, 结果从上到下一通检查, 什么都没检查出来。从神经内科到精神卫生科,最后的结论还是一样,说是青春期嗜睡再加上压力导致的抑郁焦虑。
    医生给配了一些抗焦虑的药,实在查不出什么住院费用又高,王珊珊又把安久久接了回去。
    所以安久久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在自己卧室的床上,那天父母打架砸掉的东西能修的都修好了, 不能修的也都扔掉了, 卧室乍然一看好像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这几天睡着后的模糊记忆还没有回炉, 或者说, 她还没来得及分清楚自己去医院检查那些画面到底是做梦还是现实, 她睁开眼睛, 第一反应就只是以为自己是昨天晚上父母打架之后身心俱疲所以一觉到天明。
    但是天没有明。
    外头一片漆黑。
    安久久伸手去拿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想看看时间, 结果摸了个空。
    她坐直, 看到了本来应该放在她床尾现在却被放在书桌上的那六只鹅,那不是她放的, 她没什么强迫症,她妈妈王珊珊才会这样,把鹅的脖子都扭到同一个角度。
    鹅鹅鹅!!她睡着之前联系不上的鹅鹅鹅!!
    睡着了的记忆终于逐渐回笼。
    她又睡着了?她睡了多久?她的合同呢?培训呢?迟拓呢?
    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忍了忍睡太久后的头晕眼花和肌肉酸痛,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门。
    外头没人。
    她哑着嗓子喊了两声妈都没人应,她妈的卧房门开着,里面漆黑一片。
    客厅里的时钟指向了凌晨四点。
    安久久摸着墙把家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力竭地贴着墙壁坐喘了半天气。
    因为父母打架被不知道什么物体锤出一个凹洞的冰箱门上头贴着一张写满了字的信纸,这是她妈王珊珊出门前她如果还在睡一定会做的流程。
    她手机应该也被王珊珊放到其他地方了——她说放枕头边有辐射,所以每次都会把她手机放在她书桌上充电。
    喘匀了气,安久久先去冰箱那边拿了那张写得特别多字的信纸,再去卧室书桌上拿了自己的手机。
    手机关机,开机的空档,她开始看王珊珊给她留的信。
    王珊珊是傍晚离开的,说在冰箱里放了一点吃的,安久久如果清醒了就自己弄点,如果没清醒,她明天中午前就能回来。
    再后头就是假设她清醒了后的一连串交代,一大部分是其他纸上写好贴上去的,一小部分是写在这张信纸上的。
    安久久拧眉,按照这信纸上交代事项的长短和补丁粘贴程度,她这次睡了起码能有十天以上,而且这十天她妈王珊珊忙得都快要飞起来了。
    合同没签,光这一条就补丁了四张纸条,王珊珊一开始用的借口就是她经常用来给安久久请假用的,发烧了需要休息两天,两天之后借口身体还没完全好,就这样撑了三天,后来估计是时间太长忽悠不过去了,王珊珊只能跟再次飞来望城的刘助理说了实话:不是父母不同意安久久演戏,也不是家里遇到了什么困难,主要是安久久突然就发作了。
    可能是安久久在试镜时候的表现确实让人印象太深刻,也可能是杨正谊导演是当场否决了资方的人认定了安久久,现在再换人会骑虎难下,总之,听到消息后刘助理特意飞来一趟还联系了一个精神科专家给安久久做了个会诊,得出来的结论和上面差不多。
    再后头王珊珊的字就能明显看出心情舒畅了,说杨导演让她安心休息,等完全好了再跟刘助理说一声,白港市的培训班现在已经开始了,她要是好了准备一下就直接进去,会有老师帮她把之前缺的课补上。
    合同也等她彻底清醒恢复以后再签,到时候律师还是会一条条地帮她过一遍,她们自己也可以请一个律师到场。
    信纸上的第二件事是和安怀民相关的。
    王珊珊这段时间已经把安怀民出轨和他这十年期间的收入证明等证据都收集全了,连着余律师拟好的起诉书一起提交了,接下来就等法院立案了。
    那天晚上那场架打掉了两人将近二十年的所有情义,从安久久戳破安怀民在外面养了女人开始,安怀民从一开始爽快的同意财产对半分到说这房子不属于共同财产再到最后连女儿演戏的合同都想归入到共同财产,人皮被一层层地撕开,在赤|裸|裸的人性面前,王珊珊和安怀民将近二十年从相识相恋到相依的过程变得一文不值。
    王珊珊今天离开望城就是去白港市看看她网上找中介租下来的房子的,那房子离安久久培训的那个郊区度假村很近,她说她去看一眼拿了钥匙以后就慢慢把家搬过去,望城这房子不管最终怎么判,她们都不会再住在这里了。
    王珊珊甚至还在百忙之中去找了个算命老师给安久久算了艺名,她说本来想离婚后让安久久跟她姓的,后来想想安久久这个名字就是当时花了大价钱找人算的,说是这个八字配这个姓名能大富大贵,于是就又舍不得了,最后让算命老师给她排了六个名字,她都写信纸上了,让安久久挑一个。
    安久久略过了这一排名字,视线直接定在了信纸最下面那一行字。
    那一行字是新写上去的,看字迹应该是王珊珊心情变好以后写的。
    上面写着:“啊对了,张柔阿姨和迟拓去新加坡了,迟拓说到那边稳定下来以后就会联系你。”
    安久久有点发愣,这种不真实的感觉让她在这一瞬间以为自己还没有醒,妈妈的字条上头的内容都是她梦里面的内容,因为前面的内容看起来都是她希望的,只有这最后一条,她妈妈用啊对了开头随手带过得这么一条,是她一点都不想看到的。
    她到底睡了多久?
    久到从小到大跟她一样都在望城土生土长最远的地方只去过白港市的迟拓就这样飞出了国门?
    手机开机后一直被她捏在手里,安久久低头,看着锁屏页面上显示的四十六条新消息,五个未接电话。
    时间显示凌晨四点二十一,离她妈妈拿凳子砸安怀民那天已经过去了十五天。
    十五天。
    这不是她嗜睡的最长记录,她有一次在寒假冬眠了整整二十天。
    但是那二十天里除了寒假作业一个字没写之外,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生,甚至连手游新赛季段位掉段都被迟拓帮她打回来了。
    但是这次这十五天,天翻地覆。
    五个未接电话全是迟拓的。
    那四十六条新消息里面有三条是她班主任的,非常精准的每周五下午给她发一条链接,里头是这一周上课的内容和作业。
    还有五条是班级群里的,她屏蔽了班级群的消息,但是当有人圈她或者圈全群的时候总能弹出提示,这五次都是圈全群的。她这个暑假补课开始在班里缺席的次数太多,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单独圈她出来的事情了。
    哪怕这十五天,这个群消息多到打开的时候她刚买的二手手机都卡顿了几秒钟。
    剩下来的三十六条,全部都是迟拓的。
    迟拓:【我家里出了点事,手机坏了,今天才有时间换新的。】
    迟拓:【你在忙吗?】
    迟拓:【你还在忙吗?】
    迟拓:【电话也没接,我一会从医院出来直接去你家找你了。】
    迟拓:【久久,你能醒一下吗?我有点害怕。】
    安久久往下滑屏幕的手指就停在这条,半天不敢滑下去。
    这几条消息,只有一条他要来找她那条他用了三的倍数,其他的都没有。
    她不知道迟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他手机都坏了,也不知道迟拓怎么能在这短短十五天时间办好签证处理好学校转学手续就这样跑去了新加坡。
    她更不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迟拓发出他有点害怕的消息。
    再后面的消息很长,安久久第一次在手机上看到满满一屏幕还得往下滑的消息长度,她不敢看,快速地划到了最下面。
    最后两条消息,一条是三天前。
    迟拓:【我到机场了。】
    最后一条,一天前。
    迟拓:【久久,你醒了吗?】
    凌晨四点半,新加坡和国内没有时差。
    安久久输入:【我醒了。】
    几乎是下一秒,迟拓的视频电话就弹了出来,安久久秒接,看到一个剃着寸头额头上贴了纱布的奇怪脑袋。
    安久久把手机往后挪了挪,没忍住:“这是什么东西?”
    “我脑袋。”迟拓声音很轻,戴着耳机,“来这里剪了头。”
    “好……丑啊。”安久久感叹,“你头型为什么会像一颗鹅蛋。”
    迟拓不说话了,盯着她。
    安久久也不说话了,对着迟拓打了个哈欠。
    “你去换件衣服吧。”迟拓最终还是先开了口,带着无奈的表情,“你又要走光了。”
    “你别看不就行了。”安久久只是扯了扯吊带,没动,“我睡太久了现在全身都酸得跟被柠檬打过一样,懒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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