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她看着眼前的门迟迟不敢推开，等得太久了，一时间有点怯场。
    她举了好几次手又放下，所有人都没有催她。
    门从里面被推开——是赛尼斯特还有德克斯特。
    伊拉娜心里抖了一下，她在看到客厅里坐着的身影的那一秒眼里就蓄满了泪水。
    “老头，我好想你——”她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蝙蝠家能清楚看见那位坐在客厅里的老人——仅从外表来看就是一位非常慈祥的老人，身上穿着跟伊拉娜同款的白色袍子只不过有些破破烂烂缝补的痕迹，即使变成了灵魂也依旧注重外表，银白色的头发没有一丝凌乱，他坐的笔直，庄重的模样好像是上世纪油画里的人物一样。饱经沧桑的脸上在看到伊拉娜的瞬间泛起慈祥的笑容，布满皱纹的手抚摸着自己疼爱孩子的额头，如深渊的眼睛幽深又平静，只是眼底偶尔闪现的光表明了他不像表面上那么平静。
    “感谢光明神的恩赐，老头你终于又活了。”伊拉娜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蝙蝠家震得外焦里嫩，几个原本笑容满面同样替她感到开心的人在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神色变得扭曲起来，霍尔尼斯都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不是因为伊拉娜嘴里的话，而是她的表情。
    “伊拉娜·达亚看起来真**的虔诚。”杰森小声吐槽。
    其余几人点头，从来没见过伊拉娜这么虔诚的模样，就好像在说自己终身唯一的信仰那样专注又虔诚，事实上她每次念咒语的时候嘴里感谢光明神或者其他神，语气和神情都是一副“赶紧出来帮我”的样子。
    迪克想说点什么，里面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想法，一抬头就看见刚刚还和蔼的老人拿着一把鸡毛掸子冲着伊拉娜怒吼着要打她。
    蝙蝠家：……
    为什么他们见到这种场景竟然觉得一点也不意外？也许是伊拉娜看起来就是非常找打的类型吧？
    “你竟然敢闯灵魂国度？你还弑神？！”温情过去，老教皇想起伊拉娜干的事情就下意识地寻找棍子，可这里不是他的房间，幸好赛尼斯特贴心地送来了一个鸡毛掸子。
    伊拉娜：……
    “老头，老头，注意形象。”伊拉娜“唰”地一下站起来跑到隔壁沙发，她立刻指着外面的蝙蝠家说，“外面还有我的其他家人们呢，给点面子。”
    听到这句话的老教皇愣了一下，他在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不在达亚——这里的一切都跟达亚截然不同，他也理解不了赛尼斯特和德克斯特的意思，只隐隐约约记得在失去意识前遇到了一个自称认识伊拉娜的少年，他还以为是伊拉娜·达亚又闲着没事乱跑到处交的朋友。
    当他顺着伊拉娜手指的方向看去。
    老教皇：……
    他优雅地把鸡毛掸子放回到桌子上，整理了一下并不乱的袍子，然后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感谢光明神的恩赐让我们相遇。”
    蝙蝠家：……
    “伊妮的儿子？”听完了蝙蝠家叙述的一切——伊拉娜总是妄图添油加醋描绘自己壮丽的举动被老教皇禁言，他看着面露局促的霍尔尼斯问，“你是一条黑龙？”他一眼就看出了霍尔尼斯的种族。
    “是的。”被点名的霍尔尼斯站起来，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紧张地肉眼可见地脸红了，“太爷爷，我是母亲捡回来的，露娜娜导师说，捡了就好好养着，所以我就一直跟着母亲。”
    “露娜娜啊。”老教皇也想起了那位脾气古怪很孤僻的老师，他看着紧张的不知道手往哪里放的霍尔尼斯，脸上重新挂起了亲切的笑容，“她是个好孩子，你也是个好孩子。”
    霍尔尼斯的脸更红了，他乖巧地顺着老教皇的手挪到他旁边坐下。
    伊拉娜：……
    “我也是个乖孩子。”她忍不住出声，收到了老教皇深邃的目光，顿时缩着脑袋不说话了。
    这和她想象中的见面场景一点也不一样，不过她只要没挨打就行，其余一切好说。
    “你……”老教皇的视线移到了布鲁斯的身上，“我能感受到你换了一具身体，但你的灵魂依旧充满了伤痕，不过不用担心，伟大的光明神正在修复你的灵魂。”
    “是的。”布鲁斯点头，“伊妮为我和我的父母换了一具新的身体。”
    听到这句话的老教皇眼里闪过深思，伊妮是他从小养到大的孩子，自从有一次她偷偷跑回去见所谓的家人后，就再也没提过家人的事情，能让她张嘴介绍就是家人，又肯费尽心力帮他们制作新的容器，他对这家人更加好奇了。
    老教皇对每一个人的评价都是好孩子——包括达米安还有阿尔弗雷德，不过老教皇的年纪看阿尔弗雷德也的确像是在看孩子。
    “你都没说过我是好孩子？！”伊拉娜真的不满意了，她要闹了，“除了第一次见面还有你死的时候。”
    “好孩子不会因为搞事而一直毕不了业。”说到这里他幽幽地看了伊拉娜一眼，“马上一百年了，你毕业了吗？”
    伊拉娜：……
    她瞬间就跟被戳破了的皮球一样没气了，“快了，快了。计划明年毕业。”
    “一百年前你也是这么说的，达亚各个国家的上流社会甚至计划为你共同举办一场毕业典礼。”老教皇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不知道那些选出举办典礼的长老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