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和叶，快走！”面对瞬间变大的火势，服部平次下意识拉着远山和叶远离这里，安室透也和宫泽名莱一起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
    “里面还有人！”大泷警官带着警员开始救火，服部平次则是观察着四周，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人员。
    “呐，安室，那个人是不是松尾树名？”服部平次指着那个静静伫立在人鱼石像旁的男人，碰了碰安室透的手臂。
    安室透顺着服部平次手指的方向看去，点了点头，两人立马往松尾树名的方向跑去。
    “你们发现了。”松尾树名看着被扑灭的火，面色沉静，看上去并不在意。
    “你就是委托人。”
    “是啊。”
    “你全都想起来了？”
    “是啊，全都想起来了，不管什么样的记忆，我都再也忘不了了。”
    “你杀害了下村明。”
    “没错，是我。”
    “为什么？”服部平次看着松尾树名没什么情绪波动的模样，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下村明也是当初伤害你姐姐的人吗？”
    “他亲手捏碎了我姐姐最后的期望。”松尾树名伸手抚摸着历经世事的人鱼石像，神色莫名哀伤。
    “二十年前，那个时候的人鱼岛还不叫人鱼岛，叫礁石岛。那个时候的村落也很贫穷，远不如现在。人们最初只想单纯赚点钱，希望能改善下生活，让自己能够解决温饱问题。可惜人们一直没有找对方法。”
    “直到偶尔的一次，有个女孩在学校里扮演了一条灵动可爱的人鱼。她向学校里的老师借了这个人鱼服装，为村里的大人扮演了一条人鱼。女孩欢快的在海里游泳，希望能带给大家快乐，让他们不要再那么愁眉苦展。女孩不懂什么生活与压力，她只是单纯地想让大家开心。”
    “那天恰好是礁石岛的集会，来了不少人，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条在水里快乐游动的人鱼。可惜这条人鱼带来不是她所以为的快乐，而是打开了隐藏罪恶与贪念的潘多拉魔盒。”
    “不知道是谁先传开来的，礁石岛有一条人鱼，然后慢慢演变为礁石岛有一条可以让人长生不老的人鱼，只要诚心来见，当你看到人鱼的那一刻，你就能实现你的愿望。”
    “礁石岛的人被这客流量带来的巨大财富迷了眼，人们瞬间明白了游客剧增的原因，他们开始扮演人鱼，以期待可以留住更多的人，但因为扮演的不像，游客慢慢减少，为此，人们开始训练女孩们扮演人鱼，让她们学会鱼类的游泳方式与各种舞蹈。”
    “终于，游客被留住，人们也将礁石岛改名为人鱼岛，还建造了这座人鱼石像。”
    “人们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多，女孩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很是开心。虽然每天扮演人鱼很累，但她都咬牙坚持了下来。”
    “直到，人们越来越不满足。”
    “简单的扮演人鱼已经无法满足他们日益膨胀的欲望，他们渴望拥有一条真实的人鱼，为此，他们开始悄悄做起实验。”
    “最开始是岛上突然消失了一些动物，然后是女孩。未参与的人发现了他们的恶行，力图阻止，但在看见第一条人鱼成功被创造出来时，纷涌而至的游客与大量的金钱使得他们保持沉默。”
    “权贵们相信人鱼肉能让人长生不老，村落里的人又发展出了一条暗线。”
    “女孩本打算逃离逐渐疯魔的地方，但她没来。”
    “那个女孩不会是……”远山和叶震惊又不忍，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突然之间苍老了不少的男人。
    “那个女孩就是我的姐姐，松尾逢春。”
    松尾逢春……
    逢春逢春，却再也没有遇到属于她的春天。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松尾树名沉着脸，面色呈现出诡异的白，“下村明本来是个记者，他想挖掘大新闻，然后他遇上了我的姐姐，从她嘴里知道了很多事情，但下村明最终什么也没做，他还将我姐姐准备偷跑的行为告诉了人们。”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望着问话的服部平次，松尾树名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在我杀他的时候，那个男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我放过他，说他知道错了。”松尾树名攥紧拳头，“我原谅他，谁来拯救我的姐姐？”
    沉默片刻，松尾树名再次开口。
    “她后来无数次跟我说过她不该扮演那个人鱼。”松尾树名表情迷茫地贴近人鱼石像，“我一直安慰她，这怎么会是姐姐的错呢？”
    “你说，这是谁的错啊？”松尾树名的表情似笑似哭，嘴角慢慢溢出鲜血。
    “喂！你还好吗？你这是怎么了！”服部平次意识到不对，连忙上前查探他的脉搏，见此，安室透原本准备动身的动作停住了
    “没用的，我早就喝下毒药了，不过药性比较慢。”松尾树名轻轻凑近贴了贴人鱼石像的尾巴，而后推开服部平次，跌跌撞撞地往大海的方向跑去。
    “你要去哪儿啊？”服部平次紧紧跟上，“大泷叔，快打救护车！”
    “你绝对不能就这么死了！”
    “我知道我罪不可赦。”跌倒在大海边缘，松尾树名眼神空茫地望着海天交接处，脑子里空荡荡的，“她从小就教导我要做个好人，要回报社会，要以德报怨。”
    “可是我做不到啊，我那么好的姐姐，她只是想让大人开心，她做错了吗？她一直跟我说如果不是她，那群女孩不会遭此劫难，若不是我一直劝慰她，她都不想走，只想留在这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