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华 第421节

    第十六章 旋风悟道参气旋
    三日后，伏向风、伏伯劳携凤鸟返还蟠龙岛。
    伏丹维看到二人肩头、掌上的凤凰，叹气道：“让你们把凤凰送去劫仙座前，你们非要带回来。这三日路程，岂非折腾？”
    “祖父，并非我们折腾。而是‘天齐道友’不肯。”
    天齐，凤鸟的名字。
    他死活不肯去见沧澜劫仙。甚至主动跟伏向风签订契约，两人同修天风之道。
    见凤鸟天齐如此执拗，天璇子等人不好过分逼迫。便让他们暂时送回蟠龙岛，由伏家帮忙记录凤凰生长。
    为此，伏丹维被沧澜劫仙亲自邀请，加入博物勘定的云海。伏衡华得知消息，连连高呼自己幸运，先一步完成龙谱。
    伏丹维看向凤鸟。
    凤鸟面对伏丹维，却无半点惧色。上下打量一番，他振翅飞到伏丹维肩头，仔细观察伏丹维。
    风灵之气？他……他跟我的本质很像。
    伏丹维微微一笑，金光笼罩全身，旋即变作比凤鸟略高一头的金凤凰。
    “呖呖？”天齐看到这幕更为惊喜，在大凤凰旁边不断蹦蹦跳跳。
    伏向风恍然大悟，惊喜道：“祖父，您完成‘化凤避劫法’了？”
    伏丹维变回人身，将天齐托在手臂。
    “我得龙血炼体，参悟变化之术，已有小成。”
    他又往外面看了一眼，笑道：“不止老夫。叔父也借龙血之助，彻悟化凤之道。”
    伏伯劳似有所悟，也往岛外看。
    五色霞光在空中涌动，绵延数千里。
    清悦的凤鸣在云霭回荡，雷光、符咒、剑气纷纷被先天五行之气撵走。
    伏伯劳一惊：“我们携凤鸟归来，暗中有人尾随？”
    伏丹维负手而立：“叔父亲自去打发了。在延龙这地方，轮不到外人动伏家人。”
    两只凤凰的诱惑太大。
    虽然诸修明面上不敢继续纠缠。可暗里追二人入炎水、行延龙。
    亏得天璇子、卢江等人护持，伏丹维又及时传讯藏剑岛的杜怀远，还有伏瑞应亲自出岛接应。
    如今二人入蟠龙岛，伏瑞应再无顾忌，在空中显化五色凤鸟之相，将暗中尾随的那群修士统统扫出延龙。
    “五行大遁的神通法。放眼整个东莱，又有几人能修出这样的神通道法？”
    伏丹维抚掌大笑。
    轰隆——
    清空有一道赤雷化作真龙。但五色霞光凝成翎羽，赤、黑二色翎羽狠狠一扫，雷光破灭，那位修士急匆匆离去。
    一片青光化作万木之林，也在青、白色翎羽中化为乌有。
    “叔父再活五百年，精元充沛，眼下可不怕那些老牌宗师。”
    伏丹维、伏瑞应双双化婴，两人如今意气风发，转静为动，开始各种扬威立名，着手伏家继承扶风仙宫道统的布局。
    “伯劳，你既归来，便速速返还凤桐岛。你哥已经在等你了。”
    伏丹维伸手一指，狂风卷起伏伯劳，亲自将他送出千里，落到凤桐岛门口。
    之后，他问伏向风：“方东源和傅玄星呢？”
    “玄星帮恒寿清扫那座秘府。至于方兄，他又去金圣宫了。”
    金圣宫，无字碑。
    伏瑶轸早已把相关信息告知伏丹维。
    “罢了，那孩子的机缘。但愿，他别走错路。”
    如果走错了。那就需要自己这些长辈们，再度把他拉回正道。
    思量一番，伏丹维对伏向风嘱咐。
    “你既归岛，便好生修行。过些日子，代祖父去一趟东海。”
    伏向风满脸不解。
    东海斗剑还有几十年，现在就开始布局准备了？
    伏丹维笑道：“想什么呢！是族里的演法师观天象变化，知东海又有‘烈风气团’在积蓄。我们测算方位后，打算先一步削减，避免延龙、白玱等水域受到波及。”
    烈风，最猛烈的风。在东莱神州的认知中，四海之上的“飓风”便是最强大的风象。
    四海之上，飓风旋转运动时，抽取天地间的大量水汽。随着一步步靠近内九水域，会影响各水域的天气韵律。
    这样的气团运行现象，称作“烈风气团”，也被称为“龙怒气团”。古老传说，这是四海龙王发怒时的异象。
    但在风仙东渡而来后，以另一个文明的智慧彻底解析“飓风”的产生。并告知东莱修士，四海边缘有连绵无尽的飓风带，牢牢把东莱神州与外域隔绝，形成较为独立的天地万气循环体系。
    “我？”伏向风茫然道，“我修炼玄风之法，要论扑灭飓风，不是应该找族内修炼烈风之法的？”
    “飓风乃最猛最烈之风，为烈风一系修行的极致。但同理，你的玄风极致也是飓风。”
    玄风，旋风也。
    正反气旋在海上运行，随着时间流转，会逐步成长为飓风。
    “当日我渡劫时，以阴阳风为主导，炎风、寒风一对，天风、幽风一对，旋风、烈风一对，清风、四时风一对。其真意，你岂能不知？”
    旋风、烈风，是演化飓风的两种不同道路。
    “你的道，祖父我反复推敲。你去东海观摩气旋运行，最有助修行。”
    但此举过于危险。
    天然生成的飓风，动辄携万顷之水，足以影响十三水域的气候变化。
    而修士们施展道法演化的“飓风”，只是“烈风气团”附带的龙卷。属于瞬间爆发，最长持续几个时辰，用来卷火吞雷，摧毁岛屿生灵。
    比较真正的四海气旋，犹如天壤之别。
    眼下伏丹维化婴成功，才有资格在四海引动天象气候，发挥堪比自然景象的威能。
    “你若没有天齐道友，老夫也不敢让你去东海。”
    凤鸟挺起胸脯。
    没错，他是风之精，纵然伏向风跑去“四海飓风带”找死。他也有把握将他带出来！
    ……
    梅花岛。
    绿萼仙子与西门修交战三日。上浮的灵气宝旋纷纷有了归属，秘府也在计明丰安排下，由恒寿、张如意继承。
    漫天飞舞的青色花瓣收敛，绿萼仙子回到岛上。
    卢江、东玉仙子等人看到西门修的本命法宝破碎坠水，纷纷上前道贺。
    可面对众人的道贺，绿萼仙子本人却无半点欣喜。她望着空中不断吞吐的金光：“老匹夫，你故意打伤我的人，引我和你对战。是要拿我作磨刀石吗？”
    “哈哈——哈哈——”
    金光传出洪亮的笑声，虽然本命法宝被毁，这一次斗战失败，但西门修反而欣喜不已。
    秘府，计明丰带领恒寿、傅玄星、张如意清理核心处的一座祭坛。
    这座祭坛存放方万锦生前保留的研彩师传承。哪怕张如意修为不足，只要踏上祭坛，即能得到诸多研彩师前人灌顶传功，一步成丹。
    察觉外面的笑声，计明丰摇头嘀咕一句：“这老头，对自己够狠的。这时渡劫修行，真以为化婴劫数那么好过吗？”
    恒寿停下手头工作：“他利用绿萼仙子，让自己迈入元婴期？”
    “是这个成算。罪魁祸首是那个叫‘菩提’的人。非要在天玄道台散布什么‘羽仙真箓’，让这群符修一个个顿悟启迪，鼓足勇气尝试突破。这已经是第三个，前两个突破失败。一个调息养伤，一个转劫重修。
    “不过西门修的积累本就不差，天灵榜七十位，早就达到临门一脚。这次……师妹虽然赢下面子，但里子全丢了。”
    空中响起惊雷，随后烈火、天风涌动。
    傅玄星望着空中劫云，两眼放光，跟几人说了一声，跑出去观看渡劫。
    众多金丹修士为免受到牵连，纷纷登梅花岛暂避。
    绿萼仙子看着劫云，惊怒道：“老匹夫，你不在你家道场，非要来我这里吗？”
    “老夫也不稀罕你这梅花岛！”说着，金光迅速遁走，带着天劫返还自家道场。
    计明丰：“行了，不要操心他。我们先把祭坛修复，让张如意顺利成丹。研彩师的金丹，虽然不如上三品，但中三品还是有保障的。”
    又过五日，众人把秘府修缮完毕。
    张如意在几人注视下登上祭坛。
    坛高三层，乃五色土所垒。她坐于坛中，五色灵光从祭坛涌现，一尊尊身影从祭坛周围升起。
    “我之色为青，天下生灵，万物造化，莫不如是。”
    “我之色为白，万色混同，尽归一色。”
    “非也非也，白，日之色也。日生白光，复生七色，成万色也。”
    “白，乃无之色。无色无相故无我。”
    “我之色为黑……”
    “我之色为赤……”
    一个个声音在祭坛周围回荡，讲述历代研彩师们的修行理念。
    研彩师炼五色成丹，最终会选择一种色彩，作为自己的本命色。以这种本命色在天地间涂抹渲染自己的色彩，最终问道成仙。
    除青赤黄白黑五大色系外，张如意听到一位研彩师在自己耳畔，讲述蓝色的道意。
    “天之色，海之水，水之色，故天一生水，六数为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