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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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我们快点追上二小姐。”谢峰的身子可以动之后,立即舒活舒活了筋骨,随之跳上了自己的马,率先朝玉岚所走的方向追驰过去。
    众人无一不在心里发出慨叹,还要再追啊,但想到自己的解药目前可还握在二小姐的手上呢,不由得又加大马力追了上去。
    这一次,玉岚与柳岩、哑叔三人策马前行后,途中再没有什么耽搁,几人很快就来到了上京。放眼望去,上京的确一片繁华,有别与之前一路上所见到的俨然屋舍,纵横见到的俨然屋舍,纵横阡陌。但在这里还是不掩它的特色,蓝天似乎比别的地方要更加的湛蓝,一条护城河静静地流淌向远方,就仿如一个忠心的侍卫在守护着这个国家,由于到了人烟多的地方,入眼的都是络绎不绝的马车与来来往往的人群,几人便下了马,随意地拉着马往前走去,鼻端充斥进来的都是浓浓的腊味,因为罗刹国的人极其的喜欢腊味,所以无论是什么肉,一旦有剩余的,几乎全部拿出来腌制,待有客人前来时,便盛情地拿出招待,听说这里的人都是比较好客热情的,这是一个比较古老的民族。
    “主子,前面不远处的龙门客栈就是这上京最大的客栈了,属下一早就派人在那里订了三间上房,我们先把马牵进去吧。”柳岩伸出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触眼可见的龙门客栈,玉岚往那里瞧了瞧,点了点头,“走吧。”几人又继续往前走。
    三人来到了龙门客栈的门口,只见这门口此刻大敞着,宽大的匾额上高高地镶嵌着“龙门客栈”四个大字,倒是显得有些巍峨,店中的小二一下子见到门外站了三个人,便紧着跑了出来,满脸热情地道:“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
    “住店,一早就派人过来订好了的房间。”柳岩瞧了玉岚一眼,见她没有吭声的意思,便接过话说了下去。
    “好嘞,客官里面请,这马留给小的就好。”才刚说着这话,只见客栈里面又跑出了三个二十出头的少年,一脸盈笑地上前拉起了马,三人都是同样的衣衫,一色的石青色长袍。
    “我们这几匹马记得喂多一些草料,价钱不是问题。”玉岚款款叮嘱道,这马一路上随着自己几人前行,必定也非常疲倦了,一路上又都没有什么好料让它们吃个饱,便趁此机会让他们修养生息一下吧。
    “三位里边请。”店小二向三人做了个里面请的姿势,等玉岚迈开步子走进去后,这才跟了上来。
    三人进了门内,直奔柜台而去,掌柜的知道有人过来了,便停下了还在拨珠算的手,抬头向几人望了过来,待看清楚了玉岚的面容后,立即大惊失色,急着跨出柜台,向玉岚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恭敬地向玉岚跪了下来,“老奴见过公主。”
    在场的所有人一瞬间都愣住了,包括玉岚在内,她的眸子带了三分审视意味地望着掌柜,看他此刻的神情不似在作假,心里虽在疑惑这事,但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声对着掌柜道:“你认错人了。”
    掌柜一愣,自己认错人了吗?难道眼前之人不是公主吗?自己可是不只一次两次见过公主的,岂会不认得她的容颜,愕然的同时,掌柜不禁抬起头疑惑地望向玉岚,现在近距离地看着她,这才发现眼前的人明显是一个美少年,他那男性特征的喉结无一不在显示他其实是一个男子,她的容颜与公主倒是有着七分的相像,只是细看的话,却会发现眼前这名少年与公主是截然不同的人,这名少年的眼眸太过于冷清,太过于犀利,并且还天生的带了一股威严,让人不敢小觑他。
    发现这一点后,掌柜没有再说什么,立即就收敛起了自己愕然的神色,随之站了起来,只是心里还是不免就升腾起了一股疑惑,眼前之人既然不是公主,为什么会与公主有着如此相似的面容,她们两人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玉岚虽然也有些愕然,但并没有立即就往心里去,自己此番前来罗刹国,可是前来寻人的,其它的事,如果没有必要的话,还是少惹是生非为好。哑叔与柳岩也是有些惊讶,眼前的掌柜为什么会尊称主子为公主?主子明明是第一次来罗刹国,他怎么可能认识主子?莫非他仅仅只是认错了人?两人一时间也都没有理出个头绪来,便只好作罢。
    “掌柜的,烦请你派个人送我们前去房间,前几天,我们曾经在这里订过房间。”柳岩回过神来后,向玉岚望了一眼,瞧见他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便立即向掌柜的提醒道。
    “哦。”掌柜的还是有些迷糊,但还是随即便往柜台处核对,柳岩说出了订房的时间,掌柜的查出后,便把房门钥匙交给了玉岚等人刚才所见到的店小二,据说是叫福喜,福喜接过钥匙后便带着他们往楼上走去。
    几人这次所见的房间明显比上次所住宿的客栈要好很多,无论是这环境与这格调,都有着很大的差距,等福喜退下去后,柳岩的面色带上了三分的惑色,“主子,你说刚才那掌柜的为什么要叫你公主,莫非你与公主长得很像吗?”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玉岚轻摇了一下头,实在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又不是这具身体的原主,那里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依属下所见,主子还是稍微改装一下吧,现在也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但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的好。”柳岩建议道,无论主子像不像公主,但主子的容貌过于出挑,这终归是事实,那怕是把她丢在众人中,众人也会一下子就注意到她,所以还是改容一下比较好。
    玉岚有些犹豫,一路上,因她这出众面容所引起的注意并不少,她的心里也清楚地知道改容对于她来说比较好,但她还是十分讨厌往自己的脸上涂抹东西,尽管那只是暂时的,想着,不由自主就带着两分的豫色望向哑叔,“哑叔,你认为呢?”
    “属下也认为主子改容比较好一些,毕竟一些,毕竟上京不是我们的地盘。”哑叔语气有些郑重地道。
    玉岚深思了一下,觉得他们两人说的实在是有理,便点了点头,“行,从明天开始,我就弄一张普通些的脸。”
    “嗯。”哑叔难得地动了动嘴角。两人都下去后,玉岚并没有一下子就休息,而是伫立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景色出神,现在都已经是开春了,一晃眼,这冰雪都开始融化了,罗刹国又是一个南方国家,这春天来得自然比别的国家早,窗外一片春花烂漫的景色,想着,玉岚便随即打开窗户嗅了嗅,各种花的香味立即就充斥于她的鼻端,她的思绪一下子又回到了过去,想起他们的初识,相知与相恋,两人都还没有在一起,现在却不得不分开,他到现在都已经失踪半年之多了,自己也找他找了半年,如今还是没有他的半点踪迹,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才刚想到这里,玉岚的心突然就传来了一阵阵的悸痛,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蚕食她的心脏,玉岚一下子就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心里疑惑起来,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自己的心脏一向都挺好的,自己的医术本来就不错,也没有发觉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这心脏怎么突然间就这么的疼痛了?心脏还在继续疼痛中,一阵紧似一阵,并没有因为她的疑惑就停了下来,玉岚紧紧地把手按在了自己的心脏处,还是发觉无济于事。
    “主子,你怎么了?”哑叔推开门后,急切地冲了进来,住在玉岚隔壁,听觉灵敏的他才回到房中不久,就听到了玉岚传来的痛苦呻吟声,因放心不下,便立即过来敲起了玉岚的房门。不想里面没有一丁点的回响,哑叔更急了,连忙踹开门走了进来,柳岩听到动静后,也忙着跑了过来。
    两人进来看到玉岚的情况后,皆有些愕然,二小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才一会儿的时间而已,她就这副模样了?当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玉岚的冷汗都跟着冒了出来,实在是没有力气回答哑叔的问话了,好在哑叔这时候已经走到了她的身旁,探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再把手收回来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温度与自己的无异,明显不是风寒的缘故,既然不是风寒,那又会是什么病呢,两人一时间都束手无策起来。
    “二小姐,要不属下去给你找个大夫进来?”柳岩见自己都进来这么久了,玉岚的疼痛还是没有丝毫的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了,就想立即去找个大夫过来给玉岚瞧瞧,尽管他也知道她的医术不错,尽得李大夫的真传,但俗话说医人不能自医,没准主子就是这种情况,自己也查不出自己的病根呢。
    对于柳岩所提议的去给玉岚找个大夫过来瞧瞧,哑叔也微微点了点头,颇为赞同,主子这样的情况,也的确是去找个大夫瞧瞧比较好些,玉岚有些心动,才刚要开口,随之又发觉心里的悸痛慢慢地消失下去了,随着时间的慢慢推移,现在又开始如无事人一样了,便对着两人摇了摇头,“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说不定最近太劳累了。”
    两人虽然还是有些担心,但想想她说的也未尝不是道理,几人一路走来,星昼赶路,沿途疲倦了才找家客栈歇息一下,就连他们两个大男人,此时都稍微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二小姐本人这样出生富户人家的小姐吗,说不定当真是过度劳累而已,想着,两人便没有再多说什么,一直都悬着的心也微微放了下来,因玉岚说要休息一下,两人这才走了出去。
    罗刹国的皇宫御书房内,一身明黄金丝九凤袍的罗刹国国王段殷玉在认真地批着奏折,喜公公在一旁伺候着,房里静得听不到一丁点的回响,偶尔只传来一两声罗刹国国王翻奏折所发出的沙沙声与落笔时书写所传来的轻微细声。
    忽然,还在批改着奏折的罗刹国国王段殷玉蓦地就放下了还在批改着的奏折,语气威严却是有些惆怅地对着喜公公道:“喜悦,去把窗户打开吧。”
    “是,陛下。”答完话后,喜公公便恭敬地走过去推开窗户,窗外明媚的春光一下子就突兀地映入了罗刹国国王的眼中,他向窗口缓步走了过去,外面的春光更加清晰地映入了他的视觉中,一下子就触动了他的心思,他发现自己此刻再也无心批改奏折了,便负手站立在窗前,凝望起窗外开得正浓的桃花,伫立了一小会儿后,便信步向着门外走去。
    “喜悦,你也跟上来吧。”罗刹国国王说完这话,没有再吭声,只是一直往前走,走出了御书房门口的他继续向着那一片桃花源走去,喜公公一直都尾随在后,侍卫想要跟过来,喜公公便挥了挥手让他们跟在十米外的范围,他内心清楚地知道陛下每次前来这里,必是因为想起了已逝去的贵妃娘娘的缘故,他多半是不喜欢别人在此时打扰他的,侍卫得到了喜公公的提示后,便只是在十米外的范围守着罗刹国国王而已。
    “喜悦,这桃花美吗?”漫步在桃花林中的罗刹国国王不知不觉就放松下来,随意地与喜公公说起话来。
    喜公公却是心内一惊,陛下此刻又想起她了吧?但还是紧着答道:“美,这桃花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美。”
    “是啊!这桃花什么时候都是这样美,就如她的容颜一样,在朕的心中,什么时候都是那么的美。”说完这话,罗刹国的国王似是陷入了回忆中,口中情不自禁就喃喃自语,“她说她最爱的就是这桃花了,这桃花了,每年一到三月,这桃花就总是开得这么的烂漫,还说一辈子都要与朕一起看这桃花呢!不想……”说到这里,声音忽然就哽咽起来。
    喜公公没有再说话,因为他心里清楚地知道陛下此刻并不需要别人回答他的话语,自己只需做个忠实的听众就好。
    走着走着,罗刹国的国王便陷入了最深的回忆之中,那一年,他的父皇要他前去迎娶风云国的霓裳公主,自己便听命地出发前往风云国,不想在前去的路上,居然碰巧遇见了她,她是罗刹国御史大夫的三女儿,自己当时见到她后,几乎对她一见钟情,为了与她在一起,几乎忘记了自己的使命,后来在侍卫的再三提醒下,不得不继续前往风云国,但自己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她,临走前,曾经对她许下承诺,它日回来后,必定娶她为妃,自己去到风云国后,本是想推拒掉与霓裳公主这门婚事的,但考虑到自己如果这样做的话,父皇必定会饶不了自己,便假意应承下来,想着它日再想办法推拒,只是很多的时候,人算终归不如天算,就在自己万事具备,只欠东风的时候,父皇却不幸去世了,自己一下子不得不接掌整个国家,这时候迫于无奈,不得不把霓裳公主迎娶进宫并把她册封为皇后,因为自己此时没有任何的势力,自己还需要风云国这个巨大的助力。
    但她却因此误会了自己,说什么都不愿意再与自己在一起,自己迫于无奈,便强行逼迫她进了宫并自私地占有了她,让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自己这时候才微微地放松了对她的警惕,认为女人一旦有了孩子后,必是会以孩子为主,不会再想着离开自己的事了,没有料到的是,她最终还是逃离了自己,无论自己派了多少的人马前去寻找她,都没有半分她的踪影,天下之大,自己究竟要去哪里才可以找到她啊!万般无奈之下,自己只好给她家下了圣旨,如果他们在一年内不能找到她的话,她的全家就要被诛九族,自己也不想这样做的,但为了她,自己还是不惜做这天下的恶人,只为了能够再见她一面,不想,自己终归是与她有缘无分,连她最后的一面都没有见上便传来了她因难产而过世的消息,是一户农家帮她接生的孩子并埋葬的她,自己当时也去看了她的墓碑,实在是无法自抑,万想不到,自己与她的这一别,就成了天人永别,自己从此之后都不敢再去看她的墓碑,只是叫人收敛好了她,把她的陵墓迁回了皇陵中,从此便一心抚养女儿长大。
    想起这些往事,罗刹国国王悲不能自抑,自己是不是错了?自己当初是不是不该那样对她的?想到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也不禁带上了几分的柔情,只是忽然间,一直都漫步漫得好好的罗刹国国王却痛苦地哀叫起来,只觉得心脏处霎时就传来一股疼痛,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吞噬着他的心脏,额头上也跟着冒出了一股冷汗,一直都陪侍在侧的喜公公见到这种情况后,惊愣的同时赶紧跑了过去,惶恐而又紧张地道:“陛下,你怎么了?”
    罗刹国国王紧抓住喜公公的手,有些气力虚弱地道:“无事,大概是蛊虫在发作了。”
    喜公公更加惊愣了,“陛下,你都有十六年没有再发作过这蛊虫了,现在又怎么会?”说完这话后,喜公公在心里加多了一句,自从贵妃娘娘离开你之后,你这蛊虫就没有发作过了,现在又怎么可能会发作?
    “朕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现在真的是蛊虫在作怪。”罗刹国国王一脸的疑惑,一下子实在是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自己以前由于担心雪月会离开自己,便给她下了这相思的蛊虫,让她的心思全部都放在自己的身上,只要自己一想她的话,自己的心脏就会疼痛,她也会感同身受,跟着疼痛起来,只是自从她离开自己后,自己感受不到她的任何信息,也或许是她离开自己的距离太远,自己倒是没有再痛过,就算是再痛,也没有如这回一样痛得这么厉害,莫非,莫非,罗刹国国王突然间就涌起了这样一股念头,莫非雪月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莫非,莫非她现在回来上京看自己了,有可能,完全有这种可能,要不,自己的这种相思蛊此时怎么会发作起来。
    “喜悦,你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雪月回来看朕了?”罗刹国国王一脸的期待,内心也跟着雀跃起来,莫非,莫非雪月并没有死。
    喜公公有些为难与愕然,“陛下,贵妃娘娘她……”喜公公想说的是陛下不是曾经看过贵妃娘娘的墓碑,还曾经叫人把她搬迁回皇陵的吗?这都是大家已经众所周知的事情——贵妃娘娘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只是陛下现在又怎么会如此问?自己知道他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忘记过贵妃娘娘,但实在是不忍再出口说出这个事实。
    “她还没有死,是吗,喜悦?”罗刹国国王再次不死心地问了起来,实在是想听听别人对他话语的肯定。
    喜公公有些无奈同时也是有些担心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陛下,贵妃娘娘是真的已经去世了,而且最终还是你把她的陵墓迁回皇宫的。”
    “是吗?朕都快忘记这事了。”罗刹国国王喃喃自语道。
    这时候,两个人都陷入了低迷的心境中,一时间没有再说话,花丛中此刻静得实在是有些可怕,只是很快地,两人间的这种低气压,花丛中的寂静蓦地就被一道地就被一道银铃似的笑声所打断了,一个身着水红色绣桃花瓣对襟旋裳,外披明黄缠枝牡丹丹凤朝阳云肩的妙龄少女盈笑着朝两人所在的方向飞快地跑了过来,花丛中回荡起的都是她欢快的笑声,她身后的女子边跑嘴里还边咕哝着:“公主,你等等奴婢,奴婢快跑不动了。”
    公主突然就回过了头,调皮地冲着跟随在她身后的丫鬟道:“楚翘,跑快点,要不父皇一会又要忙于批改奏折了。”
    叫楚翘的丫鬟迫于无奈,只好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罗刹国国王听到花丛中传出的笑声后,本是痛苦的脸不禁微微柔和下来,喜公公也是一脸的喜色,柔声对着罗刹国国王道:“陛下,是公主。”
    “嗯。”罗刹国国王一脸的慈爱,在喜公公的搀扶下朝着丽莎公主所在的方向走过去。
    丽莎公主看着自己的父皇在喜公公的搀扶下向自己走了过来,赶紧迎了上去,巧笑倩兮地对着他撒起娇来,“父皇,你今天怎么有空出来了,皇儿往日叫你抽空陪陪我,你总是说没有空。”
    罗刹国国王一脸慈爱地望着丽莎公主,伸出手意欲抚摸她的头,只是手伸到半空中又突然收了回来,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每当他想对自己的女儿丽莎做出慈爱的举动时,心中就总是有股声音排斥着这一切,让他对她的慈爱举动进行不下去,为此,他总是觉得很内疚,觉得自己亏欠这个孩子的实在是太多了,如她一样年纪的孩子,很小的时候,哪个不是在父母的怀中撒娇长大的,可怜她一出生就没有了母妃,自己是既当父皇又当母妃似地把她拉扯长大,但内心里却总是无法对她亲近得起来,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所以生活中,他总是尽量满足她所有的要求,那怕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娇溺她了。
    “父皇,明天就是我们罗刹国三月街的节日了,女儿想前去观看。”丽莎公主不是没有看到罗刹国国王那伸到半空中又收了回来的手,很多的时候,她总是见到她的父皇这样对她,小的时候,他的父皇就不太喜欢亲近她,弄得她一直都以为他的父皇不喜欢她,心里也不太敢亲近他的父皇,但随着她的慢慢长大,她的父皇虽然还是不太喜欢亲近她,但总是会满足她所有的要求,这个时候,她就会在心里对自己说,父皇不是不喜欢自己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而已,也许这就是各人表达方式的不一样,所以每当她的父皇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时,她的内心不是不难过,但还是努力试着让自己释然下来,因为她不想失去父皇对她的这一份疼爱。
    “哦,你想去看的话便去吧,记得带多些护卫,注意安全。”罗刹国国王不放心地叮嘱道,女儿早已经及笄,眼看着其它国家的皇子都要过来应招驸马了,自己可只有这么一点骨血,可千万不能再出丝毫的差错了。
    “嗯,女儿晓得的,谢谢父皇。”丽莎公主轻笑道,拉扯着楚翘,一转眼的功夫就溜得不见了人影。
    直到丽莎公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这花丛中后,罗刹国国王才长叹了一口气,语带无奈地询问起喜公公,“你说朕对丽莎是不是太苛刻了?”
    喜公公没有立即回答,刚才陛下那已经伸到了半空中意欲抚摸丽莎公主但最终又没有落下去的手,他不是没有看到,只是他聪明地选择忽视而已,这事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陛下,只能说天意弄人吧,生活中,陛下对丽莎公主无疑是极好的,但他总是不太爱亲近他唯一的孩子,如果不是丽莎的面容长得肖似贵妃娘娘,如果自己的心里不是清楚地知道丽莎公主就是陛下孩子的话,自己也一定会疑惑丽莎究竟是不是陛下的孩子?怎么陛下居然对他亲生的孩子亲近不起来,这事要是说出去的话,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有那个当父母的不愿意亲近自己孩儿的。
    “风大了,回去吧。”罗刹国国王其实也无意听喜公公的答案,只不过就是随意地问问罢了,心中也对自己的这种异常行为烦恼过,总觉得自己这样做对不起丽莎,所以他只能尽量在其它方面满足她了,这次,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替她挑一个对她真心实意的男子,不求他有没有显赫的家世,也不求他有没有出众的才华,他只要求他可以一生一世都对丽莎好。
    “嗯。”说着话的同时,喜公公又开始搀扶着罗刹国国王往御书房而去,身后的桃花依旧开得那么灿烂。
    一眨眼,玉岚已经在房里呆了一天,这一天,她担心自己的身体过于劳累,等柳岩他们都退出去后,便一直都在房里休息,夜里也只是稍微吃了点东西而已,羿日一大早,精神饱满的她早就已经醒了过来,她起身动了动身子,肚子忽然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玉岚无奈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肚皮,“你啊你,可真是不够争气。”说着话的同时,已经开始穿戴起衣物,待一切都整理好后,店小二福喜已经端了热水过来,外面响起了他的敲门声。
    “进来吧。”玉岚清越的声音从房内传了出来,顺道去打开了门。
    “客官,你的水。”福喜把水端了进来,找了个位置放好了水,便在一旁侍候着。
    玉岚微微点了点头,“水放在这里就行了,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吩咐你。”
    福喜恭敬地嗯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玉岚洗漱完毕,便开始在自己的脸上涂抹起来,不太清晰的铜镜立即就现出了她有些过于粗糙的脸,原本面如冠玉的脸被她弄得一片蜡黄,一副病态,眉毛画得稍微比女子的粗浓一些,原本的俊俏公子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身体病弱的眉清目秀的小公子,以致等在玉岚房门外见到玉岚走出房门的柳岩与哑叔,见到玉岚的一刹那皆有些愕然,纷纷担忧道:“主子,你昨晚是不是又发病了?”
    玉岚噗嚇的一声就笑开了,对着两人揶揄道:“你们两人看来都被我蒙蔽了,这可是我想了一晚后想出来的新妆容,如何?”
    两人也不由得一笑,原来这是她新弄的妆容啊!这前后一对比,诧异也实在是太大了,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但无一不微笑着点了点头,此番装扮,只是一个眉目清秀的少年公子而已,应该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说着话的同时,几人已经下了楼梯,来到了客栈的大厅,店小二福喜迎了上来,看到玉岚后,不禁微微一愣,“这位公子是?”
    哑叔毫无表情变化的脸难得地抽了抽,柳岩却是一脸笑意地对着福喜道:“这是我家公子,昨天的他闹着好玩,便模仿起了别人的脸孔,今天这才是他的真容。”
    “哦。”店小二明白似地点了点头,掌柜的听了,却是若有所思地望了玉岚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幽光,随即又开始拨弄起了他的算盘。
    第三章 蜀王终于醒过来了
    玉岚几人下到大厅后,随之用起了早点,还是如往日一样,柳岩又开始了他每次的询问,这次,福喜待他话落后,便一脸喜色地对着他们几人道:“你们几人来得可真是好时候,今天刚好是我们罗刹国的三月街,几位都是其它国家的人吧,可当真要去看一下了。”
    “哦,三月街?那是干什么的?”柳岩一脸的疑惑,尽管他也曾经听人说起过这罗刹国一年一度的三月街,但终归是没有参加过,不免带上了几分的好奇。
    玉岚也是听说过这罗刹国三月街的,但也只是简单地知道这是他们每年一度的传统节日,“三月街”又名“观音节”,是罗刹国人民最盛大的节日与街期,每年农历三月一日至三日在罗刹国城西的点苍山山脚下举行。它不仅是一个盛大的物资交流会,交易市场,而且还是表演舞蹈、赛马、摔跤、斗牛、射箭等各种竞技的园地。白天,那里会聚集来自罗刹国不同民族的人,设棚摆市,男女老少乘车骑马,穿着节日的盛装,不顾路途遥远,从四面八方来参加比赛和观赏。晚上,众人便会举行篝火晚会,高举火把游行。无数火把在田间、山林穿越游动,景色十分壮观。之后,大家又会聚集在大大小小的草场上围成一个个圆圈,小伙子吹起芦笙,姑娘们踏着芦笙的优美旋律,翩翩起舞。
    芦笙是罗刹国人民喜欢的一种乐器,大的高四、五米,小的一、二米,篝火晚会开始之前,青年们常常把自己心爱的情人向母亲和嫂嫂透露,母亲们通过对青年们的歌舞技艺的现场观察,品评他们的聪明才智,并进一步了解他们的道德品质,劳动好坏,帮助子女选择好对象,在罗刹国人民的心目中,不善于歌舞、道德败坏、劳动不好的人,是难以找到称心如意爱人的。这种篝火晚会也可以算得上是罗刹国男女青年表达爱情和向对方父母显示自己才能的时机。
    最初,“三月街”带有某种神秘的活动色彩,罗刹国的人们在这段时间内用它来驱除邪恶、祈求神灵赐予他们幸福昌盛,希望能把过去一年中的疾病和灾难送走,祈求在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原俗节日清晨,男女老幼沐浴更衣到佛寺赕佛,全国妇女为佛像泼水洗。但发展到现在后,这种神秘的色彩已经慢慢淡化下去,人们仅仅只是把这个节日看做是一个欢庆的大节日,青年们把它当成是向心爱女子表白的最好时机。
    福喜见他们几人都对这节日一脸感兴趣的样子,便放开声音叙说了起来,但大抵与玉岚所知道的差不多,柳岩一时间听得入了神,起了兴趣,不禁有些踌躇地望了望玉岚,“主子,你说我们要不要前去看一下?”
    玉岚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福喜却已经开始抢着说起了话,“你们几位可当真要前去看看啊!这可是我们罗刹国最大的盛宴,一年也就一次,错过了这次的话,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过来看了。”
    玉岚一想,觉得福喜说得完全有道理,就是自己,也是对这活动有兴趣的,想着,便淡笑着点了点头,“一会吃过饭后,我们三人一起去凑个热闹。”
    哑叔的僵尸脸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笑意,几人加快了用早饭,稍作歇息后便开始朝着刹国城西的点苍山山脚下而去。
    无涯谷的谷底,花儿依旧开得那么烂漫,小草偷偷地从土里钻了出来,嫩嫩的,绿绿的,远远望去,一大片一大片满是,两位妙龄少女就坐在这软绵绵的草地上,一粉一绿,粉衣少女在抬头望天,神思早就飞到了九天之外,绿衣少女在发呆,今天她本想给小姐那些心爱的花儿浇浇水的,不想却被小姐扯了出来,因为小姐对自己说,她现在很不开心,作为小姐的贴身丫鬟,同时也是她最好的朋友,自己有义务陪着她,安慰她。
    就算小姐不对自己说出她不开心的理由,自己也猜得到,不外乎就是冰库里面的那位美男子都被老爷医治了半年,怎么还不醒过来的事,这无涯谷里的人此刻有谁不知道她心事的,只是都不说穿罢了。
    粉衣少女湘绣大概是望天望得太久了,此时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神思,又面带苦恼地对着绿莹道:“绿莹,你说冰库里的那名男子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啊?爹都救治他半年了。”
    “小姐,这话你天天都问,如果你实在是想知道的话,还是问老爷比较好一些。”绿莹无奈地翻了翻眼皮,这话小姐天天都拿来问自己,自己的耳朵都快出茧子了。
    “爹总是说快了,他说这话都说了一个多月,可是他还是没有醒过来。”湘绣有些气恼地咕哝道,爹怎么也开始学会说谎话欺骗自己了,真是讨厌,明知道自己急着让他醒过来,爹不仅不急着救治他,反而拿这谎话来诓骗自己。
    绿莹没有再说话,因为她知道自己无论说再多的话都是于事无补,根本就顶替不了冰库那位美男子没有醒过来的事实。
    “走吧,今天还没有去看过他呢。”湘绣收回了自己的神思后,并没有忘记自己每天的例行公事。
    绿莹无奈地对着天翻了个白眼,一脸无奈地随着湘绣往冰库走去。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冰库,躺在玉石冰床上的蜀王还是青白着脸,没有丝毫的气息,湘绣如往日一样,把头放到了蜀王的心脏处,噗通噗通,蜀王的心脏还是如平常一样跳动着,湘绣这才微微放下心了,还这才微微放下心了,还好,他的心脏还在跳动着,只是倏忽,她的脸又变得有些惊喜,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才刚抬起的头又立即匍匐地放到了蜀王的心脏处,噗通噗通,这次传出的响声更加大了,湘绣的脸都要笑成了一朵花,还是继续把头放在蜀王的心脏上,待连续听到他心脏处传来的一阵高似一阵的噗通跳声后,她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绿莹,你快过来,帮我听听看他的心脏跳声是不是一声比一声有力?”湘绣兴奋的同时又怕是自己的幻觉,便紧着叫绿莹过来。
    绿莹迫于无奈,便走了过去,如湘绣一样,把自己的头放在蜀王的心脏处侧听,噗通噗通,这次,蜀王的心跳声震动得有些厉害,绿莹被吓了一跳,随即开心地望向湘绣,“小姐,他的心脏现在跳动得好厉害啊!”
    “是啊!你也听到了,是吗?”湘绣兴奋地问道,这消息来得太快了,自己还当真是一下子无法消化。
    “嗯,奴婢也听到了。”绿莹笑意盈盈地点了点头,小姐终于要等到这名男子醒过来了。
    湘绣忽地一下子就用力抱住了绿莹,高兴地道:“绿莹,你说,你说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就要醒过来了?”
    “嗯。”绿莹一时间被湘绣用力地抱住了,只能大声地嗯了一声以示她赞同小姐的说法。
    “太好了,太好了,他终于要醒过来了。绿莹,你快告诉爹这个好消息,看看爹对这事有什么看法。”湘绣高兴的同时,并没有得意忘形到忘记蜀王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事实,也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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