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卡尔笑了：“我看起来不像本地人么？”
    “你这么漂亮的金发碧眼我们本地人可长不出来。”棕发姑娘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而且这条街本来就是游客来的比较多。你是德国人么？”
    “半个德国人。而且你说错了一点，我的眼睛可不是绿色的。”
    棕发姑娘好奇的走过来，盯着卡尔的瞳孔：“啊，是灰蓝色的……”
    她靠的太近了，卡尔往后退了一步。
    棕发姑娘的脸立刻就红了。
    “不过你刚刚说……足球之夜？”卡尔微笑着转移话题。
    “今晚的酒吧只为球迷开放。”棕色头发的漂亮姑娘对卡尔眨了眨眼：“卡伊斯·得利贝拉街是一条游览街，平时我们的客人大多是外国游客，但老板是个固执的球迷，他坚持要一周举行一次球迷之夜，好跟他的朋友们一起看球赛。我刚刚看到你在足球标志前面停了下，你是个球迷么？”
    “应该算是，并且我的工作也跟足球有关。”卡尔冲她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棕发姑娘激动的说：“要来喝杯啤酒么？我敢说我们的调酒师是整条街上最棒的！”
    卡尔笑着点头：“当然。”
    ……
    或许是为了迎合今晚的主题，整间酒吧里处处可见足球的影子——足球形状的吊灯、墙贴，吧台那里到处都插着小彩旗，几台大屏幕背投电视被调到了同一场比赛直播上，仔细看看，每个侍应生的衣服上也都印着一个足球。
    “喝点什么？”来到吧台后，一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调酒师问卡尔。
    “有黑啤么？”
    满满一杯啤酒很快被推到了卡尔面前，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打量着四周——除了几个跑来跑去的服务生外，整间酒吧里几乎看不到女人。其他顾客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聊天喝酒，他们都有着棕色的皮肤和巧克力发色，当电视机里直播的比赛踢的特别激烈的时候，还能看到几个人一脸懊恼的猛捶桌子。
    被那些球迷的视线引导，卡尔也忍不住开始关注起直播的比赛来，这是一场葡萄牙超级联赛里斯本竞技主场对阵布拉加的比赛，目前场上的比分是1:0，里斯本竞技领先。
    葡超在欧足联最新的各大联赛评分里位列欧洲第九，算是跟英超、意甲、西甲、德甲、法甲水平差距较远的一个联赛，如果不是因为波尔图，卡尔可能只会在每年赛季结束的时候关注一下葡超的联赛冠军是谁，有没有冒出什么值得关注的超新星等等
    可是当卡尔将全副精神投入到比赛中去的时候，他却惊讶的发现里斯本竞技的水平非常高，不仅远远超出他们的对手布拉加，甚至比卡尔了解的很多英超劲旅要强。
    稍微转念一想，他就释然了，毕竟里斯本竞技也算是欧洲豪门球队之一不是么？虽然无法跟皇家马德里这个公认的足坛巨无霸相比，但也算底蕴深厚、实力不凡的球队。相反的是，有些球队虽然跻身于五大联赛之列，但经常每个赛季都徘徊在降级边缘，不仅球队的基础设施跟不上发展，连较顶尖的球星都买不起，当然也不可能比过里斯本竞技这种远离欧洲足球繁华地带的豪门了，同理，俄超、苏超、荷甲等联赛里，必定也有不能让人小觑的对手。
    所以当里斯本竞技的当家前锋，10号球员撒平托以一脚极其精彩的蝎子摆尾将球送入布拉加球门的时候，卡尔忍不住放下酒杯喝了声彩：“wonderful goal！”
    霎时间，酒吧变得极其安静。
    13、波尔图的穆里尼奥 下 ...
    卡尔不明就里，还以为大家也都被这个射门震惊到了呢，他喝光了杯中的啤酒，非常豪爽的将空杯推到调酒师面前：“再来一杯！”
    调酒师却没有接他的杯子，只是调高了两条眉毛。用十分古怪的语气问：“对不起，客人，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wonderful goal’，撒平托的这脚射门很精彩不是么？”卡尔迷惑不解的说完这句话，又扭头看了看周围，却立刻被整间酒吧里刺向自己的不善目光给吓到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他犯了什么忌讳？卡尔一头雾水。
    络腮胡子的调酒师阴沉着脸看着卡尔，慢慢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工作服，并将袖子捋到手肘部位，那黝黑结实的肌肉块立刻暴露在了空气之中，看起来简直充满了……威胁的意味。
    卡尔不自觉的就离开了座位，站了起来。虽然还未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调酒师逐渐逼近的健壮身影看起来着实不善。
    他拿不准自己和这调酒师单挑的话谁会赢，但却非常确定如果真的打起来了，自己肯定是以一敌众。瞧瞧四周那些球迷的架势！各个眼中充满恶意，其中几个彪形大汉也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看起来像是随时都可以扑上来干一架。
    “客人，我想你还没有搞明白……”调酒师推开吧台的小门，一边朝卡尔走来，一边慢吞吞的说道。
    卡尔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并尝试着用最快的速度占据有利地形。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横空插入：“贝利夫老兄，别这么认真，我们的新客人大概只是说错话了，他是个外国游客不是么？”
    伴着这道低沉的声音，一个男人突然走了过来，并且挡在了卡尔和调酒师中间。
    被背影看，这个男人身材中等、黑色头发，穿着一身得体的休闲西服。
    看来自己是遇到挺身而出的罗宾汉了，卡尔想。
    更神奇的是，这个男人一站出来，就化解了酒吧里紧张的气氛，而那个魁梧强壮的调酒师更是在听到来人话后，给了卡尔一个冷冷的眼神就放过了他，转身回吧台去了。
    其他顾客看到好戏没开演，连调酒师贝利夫都不准备再找卡尔的事，也都耸耸肩，继续该喝酒喝酒，该看比赛就看比赛。
    酒吧再度热闹了起来。
    “罗宾汉”在此时转过了自己的身子。
    看到那张脸，卡尔心中一动，对方正是波尔图的主教练，何塞·穆里尼奥。
    ……
    第一眼就能把人认出来，得益于卡尔早在脑海中将对方的资料回放了无数遍。
    穆里尼奥有着一双非常明亮锐利眼睛，深色的头发修剪的短却有型，嘴角挂着一抹微笑，脸颊上的两个酒窝看起来与他英俊的五官和41岁的年纪不太相称，却使整个人的气质变的和善亲切，还带有一丝年轻人才有的活泼感觉。
    “谢谢您刚才的帮助。”稍微打量了一下对方后，卡尔就语气诚恳地道谢。
    穆里尼奥上下端详了卡尔一下，眼角弯起，露出了他的招牌笑容：“不用客气，奥斯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