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但是看卷毛青年一副习惯有这么个犯罪分子在他身边随机出没的神情，他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焦虑得只能叹气：麦卡伦的温水煮青蛙是成功的，松田阵平潜意识已经认定麦卡伦不会伤害自己了。
    麦卡伦自己也安分守己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怎么在几人面前晃，好像已经把随手抓来却咬痛自己的猎物抛之脑后了一样。
    但是……
    降谷零回忆起他撞见麦卡伦的情形，组织任务结束后他正好住宿在一家温泉旅馆，后院可以自由选择大大小小的私汤，中间做了简单的隔断。
    路过白汽腾起的温泉时，他下意识地收集四处的信息，一扭头正好撞见了个熟悉的后背。
    和萩原研二相似，但是不像刻意练出来的肌肉那样中规中矩，而是横着乱七八糟的伤痕，那道靠近脖颈的他在麦卡伦身上见过。所以安室透瞬间警觉起来，装作无事发生地路过，脚步不乱心不跳，过了一阵才避开其他客人耳目悄悄摸回来。
    他们还没走。离开的这一会小池子里仅有的二位客人已经搂抱在了一起，水声靡靡，麦卡伦低声哄着些什么，语气温柔，怀里的人似在和他赌气，不怎么说话，倒是拧了一把对面的腰。
    安室透面无表情地听着麦卡伦和他的小情人调情，等到脚蹲麻了准备换一边看看，怀里那人却正好转过脸来，对外露出的面孔赫然和松田阵平一模一样。
    ——麦卡伦根本没有死心！
    放弃只是伪装的假象，他分明还惦记着松田，不然怎么会找来这样一个人？
    安室透沉着脸离席，反手打给风见喊来公安追捕麦卡伦。可惜后者尤为狡猾，前不久还在温泉享乐，等公安把酒店围地密不透风的时候房间空无一人。
    你逃我追的游戏得了平局，似乎是在度假的麦卡伦不得不四处流窜，直到现在北海道还留了部分公安追人，但对方的车技和潜行点了满级，除了偶然歇脚地被发现，他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话说回来，目前最大的威胁还是黑衣组织。
    降谷零已经拿到了组织在警视厅和公安里的卧底名单，那些亵渎樱花警徽的人已经被暗中监视，组织内部最近人心浮动，更便于浑水摸鱼，苏格兰已经在想办法混进去拷贝驻点资料了。
    经历世纪考验的庞大黑暗组织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颓势，听说上面也经历了一场大换血，在美国出集体任务互相监督的威士忌组逃过一劫，再回来的时候基地里少了不少熟悉的面孔，最让安室透惊讶的是朗姆被撸下去了！
    出了个差回来上司没了，接替他的也是威士忌，好像叫仕高利达？回来后也没有见过面，波本被通知继续做手头的情报工作，如果有需要上面会联系他的。
    是错觉吗，这人说话的调调有点奇异的耳熟。
    好处是因此的空闲时间更多了，安室透继续用和警方关系密切的侦探身份光明正大在组织眼皮子底下和公安私联，组织内部一团乱麻，顾不上管他，所以昨天才能有空接起萩原研二的电话。
    你们的行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松田阵平问降谷零，得到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时间还早，再等等。必须一击必杀，不能给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他也就是随口一问，看金发大老师一脸严肃，也不知道对方思绪转了几个弯，总觉得还是透些题比较好。
    犹豫片刻，他在纸上写下一行字，又觉得不妥似的划掉，写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找萩了。
    降谷零摇摇头，放人回去了，再不放人爆破处还要找公安的麻烦。
    他顺手把纸拿过来准备放进碎纸机里，余光一瞥，就把那行划去的字义猜出大半：黑麦好像是fbi。
    哦，黑麦是fbi……
    什么！黑麦是fbi！
    那个经常臭着脸狙击射程很远的琴酒第二？降谷零脸色变了又变，从是队友可以更光明正大一点，到三瓶威士忌全是假酒辣鸡酒厂迟早要完，最后定格在可恶不能把那混蛋抓进去吃猪排饭了的可惜上。
    这件事要告诉hiro，早点找证据，如果他真的是fbi，那对于他们来说掌握了先机谈判也能占据上风。
    ……所以松田又是怎么知道的？他近期见过麦卡伦？不对，也有可能是“苏格兰”告诉他的。
    他这令人操心的同期。
    另一边松田警官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萩原研二带着小零食凑过来：“小安室说什么了吗？”
    正常问话，没什么问题。
    松田阵平回他，心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说话，写字真的很麻烦。
    “那就好，”萩原研二悄悄捏着松田温热的指腹玩，虽然大家早就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但是太显眼也不好，“今天下班早，一起去吃寿喜锅？”
    好啊，好久没吃了，还是老地方？松田阵平大方任由男朋友有一搭没一搭牵着手捏。
    “老地方。”萩原研二笑眯眯，“和老板说好了，给我们留了位置。”
    “对了小阵平，你的报告——”
    铃铃铃——！
    代表紧急出警的刺耳铃声猛然响起，所有人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事站起来急匆匆往外走，新来的人脸上还残留着迷茫，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作为爆破处的两名王牌，两人肯定是要分开行动，在混乱亦有序的动作里，萩原研二简单和松田告别，带着新队员边往外走边低声解释：“正常出警通过电话通知，能用铃声的就是事态紧急到来不及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