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是神吗？

    埃里克刚刚走出监狱塔，便被身后匆忙追来的士兵叫住。
    最底层的水牢关着的犯人不见了，门口的两名护卫脖子断了半截。
    根据这样两条信息，埃里克瞬间得出那名犯人越狱了的结论。不过……
    埃里克一脸郁闷地看着士兵，道：“为什么不直接向纳撒尼尔大人汇报这件事？”
    那名关在水牢的犯人其实是纳撒尼尔的私人囚徒，大部分人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当然，跟亚瑟呆过一段时间的埃里克是知道的。但是，不管知道些什么，埃里克都没有兴趣和胆量插手纳撒尼尔的事情。
    士兵回道：“纳撒尼尔大人似乎不在了呢，我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回应。”
    不在了？
    埃里克紧盯住士兵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出撒谎的痕迹。
    埃里克从审讯室出来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三分钟的时间，他有些不相信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纳撒尼尔会忽然消失在审讯室内。
    在思索过一阵后，埃里克还是下定决心，跟随士兵去水牢转悠了一圈。然后，他来到审讯室门外，开始了一场思想交战。
    虽说纳撒尼尔大人给了他一天一夜的时间，但此刻再次出现在纳撒尼尔大人面前还是马上就要因为犯人逃跑而暴躁起来的纳撒尼尔大人……
    “哒哒！”埃里克敲响了房门。脸上的神情犹如将身前所有筹码推出的赌徒。
    屋内一片静悄悄。
    埃里克嘴上说着打扰之词，手摸上门把手，推开了房门。
    空空的审讯室让埃里克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一种迷茫的情绪萦绕上他的心头。
    虽说埃里克是城主，但他一直习惯听纳撒尼尔的命令行事，此刻，纳撒尼尔忽然不见，他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而且，埃里克隐隐约约觉得事情透露出一丝古怪……
    见埃里克呆立在原地不说话，沙威转头对后面的士兵说道：“纳撒尼尔大人多半是去追犯人了。你们去把尸体处理一下就行，其他不用管了。”
    士兵领命离开。埃里克则一脸惊异地看着沙威，“你怎么知道纳撒尼尔大人是去追踪亚瑟了？再说，亚瑟那副样子……”
    “埃里克。”沙威打断了他的话，一脸正色道：“与其想些没用的事情，不如想想如何用空荡荡的金库招募到士兵。”
    生命的威胁顿时让埃里克忘记了整件事情的古怪之处。被小小耽搁了一下的两人按照原来的计划朝主堡走去。
    ……
    “姐姐……”
    得以再次见到戴安娜，黛博拉自然惊喜万分。但是，黛博拉很快就察觉到戴安娜的异样。
    以往热情活力的戴安娜此刻犹如一块坚冰，对众人的招呼和拥抱异常的冷淡和僵硬。
    “杰弗瑞，你是不是对姐姐做了什么？”黛博拉下意识地看向杰弗瑞。
    在杰弗瑞开口之前，戴安娜已经抢先对黛博拉说道：“注意你的措辞，凡人。”
    戴安娜那一脸肃穆的神情，已经微微绷紧，似乎随时会发起攻击的身姿让黛博拉彻底傻住。除了外表，这已经完全不是她认识了二十年的姐姐了。
    杰弗瑞微微耷拉下耳朵，事情正变成了他不想看到的一幕。被重置了灵魂的戴安娜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个拥有旧记忆的新生命，虽然她已经按照杰弗瑞的吩咐尽力扮演出以前的模样，但是……
    “黛博拉，你听我说……”
    为了避免更深一层的误会，杰弗瑞只得将全部事情讲述一遍。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黛博拉并没有在杰弗瑞讲述完成后发出“啊，原来是这样”的感概，而是神情复杂地站在原地。杰弗瑞试图亲近她时，她甚至向后退了两步，躲开了杰弗瑞地投怀送抱。
    “黛博拉……”杰弗瑞用软软糯糯的声音撒娇道：“抱抱我嘛。”
    黛博拉摇了摇头，泛红的眼眶溢出了泪水，“对不起……杰弗瑞……这一次，我真的希望你没有去找姐姐……哪怕是让她真的死掉……”
    话还没有说完，黛博拉就冲出了大门。
    “黛博拉。”杰弗瑞欲追出去，却被布鲁斯拦下。
    “好了，杰弗瑞，你最好暂且呆在这里，黛博拉那边交给我吧。”
    看到大门再次关上，杰弗瑞的脸上写满了迷糊。他转头看向托马斯，“我做错了什么吗？”
    被问到的托马斯支支吾吾，他躲闪的眼睛和悄悄后移的脚让杰弗瑞感受了名为“恐惧”的情绪。托马斯的女友雪莉表现得更加明显，她低垂着脑袋，缩在托马斯身后，恨不得消失在杰弗瑞面前。
    “你在害怕我？为什么？”杰弗瑞向前走了两步。
    在托马斯眼里，杰弗瑞扑闪着大眼睛的模样和以前似乎没有两样。但是……但是……他以前只是个会说话的可爱小猫咪呀，现在又是能干掉恶魔，又是能复活人的……
    托马斯的脸色因为害怕而变得有些青白。他一直以为眼前的猫咪是一只有些特殊能力的宠物，事实上，这是一只超越他理解范畴的可怕怪物。
    “凡人，伟大而至高的存在在问你话呢！”一旁的戴安娜喝道。
    托马斯和雪莉在突如其来地喝声中一个激灵，瘫倒在地。
    “够了，戴安娜。”杰弗瑞甩了甩尾巴，猫脸上前所未有地冷峻。
    他扭头看向房门，亚瑟不知何时醒来，正懒洋洋地半倚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杰弗瑞的视线转过来后，亚瑟收起他懒洋洋的模样，一本正经地半俯身问候道：“向您致敬，伟大而至高的存在。”
    沉默了一会儿，杰弗瑞才缓缓开口道：“是这样的吗？感觉到身体里忽然多出了一股能量。”他看了亚瑟一眼，又看向戴安娜，“因为戴安娜太弱，所以一直没有感觉。而亚瑟显然要强大上一些，所以才能感觉到体内忽然多出一股微弱的能量。”
    “这种力量，和天使的信仰之力一模一样呢。”杰弗瑞闭上了眼睛。他用血液重塑了亚瑟的身体，用能量重塑了戴安娜的灵魂，在亚瑟称呼他为“伟大而至高的存在”的那一刻，他总算明白过来了，他对他们给予的东西变成了另一种能量回馈于他。
    杰弗瑞睁开眼睛，“我是神了吗？”他的声音极小，除了他自己，另外几人都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