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不是不帮，是无能为力

    晨间雨露，顾衍律从餐厅里出来，是听到了门铃的声音。
    他撩起了手臂上的袖子，去院子里开了门禁，又是一件水蓝的衬衣，领口是白色的，韩勋站在清晨的初阳里，洒落在了他的肩膀上，顾衍律抬眸，然后皱眉。
    “你是谁？”
    “我来接向小姐，她给的地址！”韩勋徐徐道。
    顾衍律还未反应过来，向凝晚穿着一身水蓝色的套装，出现在他们的眼前，“韩勋，我好了，咱们走吧。”
    并没有把他存在着，顾衍律拉住她的手，“餐厅里有早餐，用过再出门！”命令的口吻，却让向凝晚挣脱了，“不了。”
    “车上有三明治，我带过来了。”韩勋补充了一句，更让顾衍律心里窝火，这个陌生的男人，他没有见过，什么时候已经熟稔到通知他到家里来接她。
    他们站在一起，都是穿着水蓝色的衣服，显得般配不已，顾衍律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想，明明自己是向凝晚的丈夫，现在却显得他格格不入。
    而向凝晚并没有要介绍他们的意思。
    “好。谢谢。”向凝晚随他离去，顾衍律晾在了原地，徒留了一桌他一早准备的早餐，他落寞坐在了餐桌前面。
    接到了沈伟杰的电话，“顾总，我们成功了，新雅成功上市。”
    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不免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但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得到了一切又如何，如果与向凝晚交换，他却奢望着她对他笑一笑。
    “好，回国。”
    “顾总，你没事吧？”沈伟杰疑问。
    “回来再说。”顾衍律切断了电话。
    然后拨通了许依娜的电话，“依娜，替我查一下向氏的情况，还有查一个人。”
    向凝晚坐在车里，她没有坐在副驾驶座，靠在后座，一遍一遍回想着顾衍律的表情，她从楼上下来，看到了餐桌上是她喜欢的早餐。
    但韩勋已经站在门外，她又软不下这个面子来吃完早餐，所以她宁可自己对他冷漠一些，她以为这样自己会开心一点，可是她一点都不开心。
    甚至看到他脸上的皱眉，都会变动思绪，什么时候她已经完全被他的思绪操控，到了红绿灯处，韩勋递给她三明治，“多少吃一点，一会儿还有仗要打。”
    向凝晚接过了三明治，咬了一口，她熟悉的是顾衍律做的三明治，鸡蛋是她喜欢的五分熟，蛋黄总会流淌到口中，什么时候她的嘴都被他养刁钻了。
    哽咽在了喉咙口，尝不出任何的味道。“咖啡！”韩勋已经递上了咖啡。
    “这不会是你自己的早餐吧？”向凝晚问道。
    韩勋抿嘴一笑，非常浅，基本上是看不到笑意，这也是向凝晚第一次看到他不一样的表情，“我吃过了。”
    “谢谢。”
    “我好像已经听过你说不下好几次了。”韩勋回。
    这似乎是向凝晚听过他说的最不好笑的笑话了。
    华信金融是青城最大的金融公司，运转着几大集团的贷款与资金，创始人万全安与向厉风是要好的茶友、高尔夫朋友。
    也是向凝晚今天拜访的第一位，向凝晚终于知道什么是唯恐避之不及的意义，就是前台就周旋了好久，要不是万全安出现在了门口，被她堵得正着，她恐怕见都见不到。
    “万伯伯。”向凝晚扬起了笑容打招呼道。
    万全安与他父亲同年，看起来意气风发，想来父亲英姿勃发的时候，也是这般，“向家的小姑娘，走，去办公室喝茶去。”
    向凝晚面露喜色，毕竟他见了她，踏入了万全安的办公室，他喜欢茶也不是一天两天，从他办公室的摆设就看得出来，办公桌的边上，摆放着福建的茶桌、茶具。
    “坐吧，别客气。”万全安像是一位长辈一般招呼道。
    向凝晚与韩勋坐在沙发上，“今天来找万伯伯何事啊？”万全安问道，边问着，他手边已经在摆弄茶具。
    “记得第一回看到万伯伯泡茶的时候，姿势优雅，茶香四溢，凝晚便也要学茶道，万伯伯可还记得？”向凝晚提及往事。
    他点头，“记得，以至于每一次都缠着我学，万伯伯的记性很好。”
    “让万伯伯见笑了，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凝晚也不便与万伯伯开口，我爸进了医院，情况也并不乐观，全青城都等着看向家的笑话呢，可是万伯伯不会，万伯伯与我父亲相识多年，并不会同他人一样。”向凝晚温顺地把高帽子戴在了万全安头上。
    然，他并不喜欢这样的高帽。
    “凝晚来喝茶我自然是欢迎，至于其他事情，不是万伯伯不帮，是帮不了，当初你父亲要投那块地皮的时候，因为私交甚好，所以我安排融资贷款，可现今向氏根本无力偿还，我还能继续为他融资吗？”万全安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向凝晚拿过文件，“万伯伯，先看看我的融资方案可好？”
    “凝晚啊，我劝你一句，女人啊最重要的就是嫁个好丈夫，相夫教子，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不该出来抛头露面做这些事情。”万全安不过就是为了他的拒绝找了些漂亮的说辞。
    向凝晚站了起来，“凝晚打扰万伯伯了，凝晚会自己想办法，至于当初我父亲融资的事情，我会尽快想办法去偿还华信。”
    万全安倒是像是松了一口气，“我还要开会，林秘书，帮我送向小姐出门。”
    离开华信的时候，韩勋站在身边，没有说任何的话语，只是站在这栋楼面前，向凝晚道：“有一天他们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对。”他附和。
    “韩勋，我们是无路可走了吗？”
    “路是人走出来的。”
    “好，原本的计划换了，如果得不到这些老牌的金融公司，那么我们就走小型的金融公司。”向凝晚改变了决定。
    “我来安排。”
    “韩勋，谢谢你还愿意留下来帮我。”向凝晚道。
    他沉默了，清澈如底的眼神望着她，“我甘愿的。”
    “那就谢谢你的甘愿，我爸爸因为有你这样的员工而值得高兴，当然还有韩叔叔，人都说富贵的时候的朋友不算是朋友，只有历经风雨，经历的起贫贱的朋友才是真朋友。”向凝晚对着他说。
    “是我的荣幸，凝晚，其实……”韩勋停顿了一会儿。
    “其实什么……”向凝晚问。
    韩勋摇头，其实之后的话，咽了下去，再也未提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