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无法原谅的是我自己

    她的身体想要站起来，却又摇摇晃晃要倒下来，他将酒杯扔掉，伸手去扣住了她的腰际，随着清脆的声响，向凝晚微微闭着的眼眸睁开。
    他正环抱着她的身体，差一点，他们就要跌落着狭窄的沙发。
    而他恰好一脚抬起立于沙发上，才让她的身体往后仰，正好倒在他的膝盖上，减少了缓冲力，他的身体往前倾斜，贴近了她的胸口。
    她的心跳频率很快，紧张地跳动着，眼睛里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透着迷乱的雾气，唇瓣被她的牙齿咬住，泛着红色的血丝，像是成熟的小樱桃一般娇艳欲滴。
    在灯光下，映衬着她白皙的脸颊。
    千万次告诉自己，不要失控。
    可是下一秒，他却本能地印上了她那无法抵抗的唇瓣，带着浓重的酒的味道，却如此让他沉醉，这三年来，他总是想念她软玉在怀的时刻，就如此时一般，想要噙住不放，轻轻探入她的口中，感觉到一阵甜蜜涌入心间。
    向凝晚的眼眸闭着，像是在做梦一般。
    她甚至失去了力气，手抓住了他的西装领口，然后慢慢地松开了，顾衍律伸手一把将她抱起来，往楼梯上走去。
    他恨不得，此刻就在沙发上要了她。
    她对他来说，就是一切温柔的所在，搞不清楚是向凝晚醉了，还是他醉了。
    大步往楼上的卧室走去，她被他护在怀里，温热的胸膛，炙热的气息在迷乱着，向凝晚被放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她的眸子才缓缓睁开，才看到映入眼帘顾衍律的脸庞，他刚毅的脸上，有怒气，有疑虑，还有情意。
    他们在干什么，她反应了过来。
    他的头正在向她的脸庞靠近，他炙热的唇瓣擦过了她的额头，她的眼睑，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她木木地瞪大了眼睛。
    她并没有做任何的反抗。
    顾衍律身上散发着浓重的烟草味，是她并不喜欢的味道，他的身体压着她的身体的时候，她反应过来，伸手推拒着他的靠近。
    “晚晚，别拒绝我！”他的嗓音低沉，富有磁性，他的唇瓣扫过她的下颚，落到她的脖颈上，又轻轻咬着她的耳垂，都是她最敏感的地带，一手拉扯着她的睡袍，睡袍的肩膀落下来，露出了性感的身体。
    忽然，向凝晚的手松开了，瘫倒在了大床上，顾衍律以为她接受了，他变得炙热不已，才发现她并未回应他的求爱，她像是一个玩偶一般放大着瞳孔躺在了大床上，也不拒绝，也不迎合。
    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他的头上，把所有的热情都浇灭，才发现自己做错了什么，顾衍律伸手将她的睡袍拉好。
    “对不起，我失控了。”顾衍律立马从大床上站了起来，向凝晚的醉意终于醒过来了，她没有任何反应，眼神里是空洞，是无感。
    “晚晚，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你就看看我，和我说说话。”顾衍律看到她死寂的表情，他将她扶了起来，即便是使劲摇晃着她的身体，她还是无动于衷。
    他将她护在了怀里，“晚晚，原谅我好吗，我们重新开始？”
    “原谅你，我无法原谅的是我自己，我无法原谅我自己为什么要陷入你的圈套里，我无法原谅自己为何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你要我原谅你，那你就去让你死去的孩子原谅你，如果他原谅你，我就原谅你。”向凝晚哭喊着。
    顾衍律抱着她的手臂渐渐松开了，他的手里是颤抖着。
    他无数次想要梦到那个孩子，对着这个孩子道歉和忏悔，却始终不见他入梦来，是因为那个孩子也从未承认过他这个父亲吗？
    “晚晚……”他哽咽住了。
    “出去，如果你只是想要占有我的身体，那么作为夫妻义务的一条，拿去。”她躺在了大床上，闭上了眼睛。
    顾衍律再次站了起来，将被子替她盖好，“我不想要伤害你一分，晚晚，你好好休息。”他转过身，替她开了一个台灯。
    然后就走出了主卧。
    步入了书房，点燃了烟草，一根接着一根，直到他的喉咙酸涩地不停地咳嗽，让他的声音几乎是窒息了一般。
    才发现自己的眼里是有泪水的，在她心里，他不过就是一个想要占有她身体的畜生，这三年，他亦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可是时光并不能倒转。
    掐断了最后一根烟，打开了书房的门，径自走下楼去，看到客厅里一片狼藉，而红酒还剩下一小半，他拿了扫帚，将碎片清理干净，又用抹布将地板擦了一遍又一遍，他害怕一丁点的碎片残留在了地板上，她以前有赤脚的习惯，所以他不能让她有这样危险的一点可能。
    剩余的酒，他仰头倒入了喉咙间，什么时候他早就因为醉酒误事，已经戒了喝酒，至少在外从来不多喝。
    适可而止，而现在他将剩余的酒都进入了肚子里，身体有些摇摇晃晃，他找出来一个杂物箱，将酒柜里的酒全都装入了杂物箱，日后，他见不得家里有一瓶多余的酒。
    他不能继续纵容她不停地喝酒。
    从她的言语里，他可以断定，三年来的每个晚上，向凝晚是否都在谴责着自己。所以她才会一直都睡不好觉，都要靠药物和酒来入睡。
    收拾好一切，他上了楼，轻轻开了儿童房，向念的被子已经被踢掉，他上前去，将她的被子拉拉好，看到她安静地睡在床上，这个孩子就是他和向凝晚的天使，还好她陪伴在向凝晚的身边，以至于没有让她失去了生活的勇气。
    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向凝晚认养的孩子，他定会宠她如己出。
    替她关了台灯，然后默默地走出了这个房间。
    他又小声地走入了主卧，此刻她该是睡着了，折腾了这么久，她躺在了大床上，安安静静，她喜欢留着灯睡着，他上前去，再一次替她拉了拉被子，她还是和小孩一样，总是顾不得盖好被子。
    然后坐在床沿好一会儿，他才走出了主卧。
    向凝晚睁开眼睛，他进来的那刻，她已经知道了，但是她并未睁开眼睛，看到所有一切的动作。
    这样一个晚上，她还是继续失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