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力不从愿(8)

    由于整栋楼实在太安静，徐愿也不敢开音响，她就自己一个人戴着耳机练习。熊米洛到时她正好拿着保温杯出来准备装水，正好与走过来的熊米洛打了照面。
    她惊讶地睁大双眼，看了看手錶在看了看他，瞥了眼天花板角落的摄影机，三步併作两步快速地把他拉进茶水间再轻轻掩上门。
    徐愿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这一侧的茶水间没有装上摄影机。
    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要避讳，熊米洛作为嘉宾来现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就是下意识这么做了。
    然后拙劣地尝试要解释。
    「熊老师，你怎么现在就来了啊？」徐愿后知后觉刚刚的动作有些不礼貌，「呃，就是，那边有摄影机……」
    熊米洛根本没注意那些，也没放在心上，「我记得，你们今天练习十点才开始？」
    自从徐愿晕倒的那天，她的黑眼圈一直没退下去，体重也一直没涨回来，反倒有越来越糟的趋势。熊米洛自从主题曲拍摄过后一直没有亲眼见过她，看见的一直是新闻上的照片，还以为是媒体又浮夸了。
    亲自见了才知道，本人根本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睡不着，就先来了。」徐愿心里有愧，一直没敢对上他的眼睛，拿着保温瓶去装水，「休息室不在这个方向，我记得在楼下。」
    排名公布的时候反而没有哭，倒不如说对她而言是松了口气。徐愿不是专业练唱歌跳舞的，做这些事情她一直很有负担，不论今天是什么原因被淘汰，她都坦然接受，甚至感谢这个淘汰机会让她不用继续承担这些压力。
    变数出现在中间有一个合作舞台。
    时间越靠近，她就越惶恐。她从未觉得淘汰与否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只不过她突然觉得对所有人都很抱歉，也或许比起对不起队友、她知道自己对熊米洛来了之后得要跟一个淘汰者合作这件事更觉歉意。
    更甚者，假设熊米洛是因为知道自己会选择那盒巧克力才来的呢？
    他是否后悔接了这个节目，因为她。
    熊米洛家离机场跟港口都太远，昨晚带着去拍摄的行李住饭店，今天一早就过来的，于是今天一身轻便的穿着帽踢牛仔裤再戴个棒球帽，简单是简单了点，但好在是也不怕弄脏，可以随便靠在墙上。
    「你怎么看到我就想叫我去休息室？」见她状态还行，他稍微放下了心，等她装水的过程就这个姿势跟他随便聊两句，「有人提前跟你说过吗？」
    没提关键字，但她知道他在问什么。
    「没有。」徐愿背对着他装水，憋了几秒鐘还是说出口，「对不起熊老师。」
    她说的很小声，熊米洛离的不近加上水声，听得不是很清楚，「嗯？你说什么？」
    徐愿按下停止键，还是背对他一动不动的，声音却没了刚刚的淡漠，多了一些哭腔，「对不起，熊老师。」
    从昨天到今天，徐愿冷静到给人一种心里毫无得失心与胜负欲的错觉。可熊米洛知道，她参加这个节目是对排名没有妄想，可是她唯一在乎的，就是不想拖累别人。
    熊米洛叹了一口气，这根本不是她的错。
    他没有更靠近的立场，他觉得这几年内都没有比这更手足无措的瞬间。熊米洛最终把自己的棒球帽扣到徐愿头上，站到她面前把帽沿压的更低，「没什么好道歉的，这不是你的错。」
    「你做的够好了，不是你的错。」
    徐愿没有哭出声来，也没有多馀的动作，只是偶尔吸吸鼻子，除了中间抽了两张卫生纸给她以外，熊米洛就这么一动不动的陪她站了十分鐘。
    外面楼梯间的脚步声渐渐多了起来，熊米洛心里盘算着也不好待太久，怕影响到她。
    他拉起自己踢恤上的帽子盖到头上，拍了下她的帽沿，「赶紧洗把脸去吃早餐，注意休息。」
    「记得要装作没见过我啊。」伴随着开关门的声音，最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