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翔龙在天

    红黑两色的羽翼在下午和煦的阳光下伸展，庞大的身躯在盘旋、俯冲。
    当巨龙将恐怖的阴影投向大地时，蚁聚的蛮族尖叫着四处逃散。
    然而，强盗们的厄运并没有结束。
    接下来是龙的吐息吗？
    并不，蛐蛐蛮族还配不上龙息，林登万要养精蓄锐，对付更强大的对手。
    “吼啊啊啊啊啊啊——”
    巨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天雷般的滚过天际，在人们的耳边炸响。
    “混沌神在上！”
    “快跑！我们完蛋了！”
    “龙！龙！”
    强大的声波裹挟着灵能，将恐惧狠狠的“砸”入每个蛮族的大脑皮层，在灵魂刻下不可摆脱的阴影。
    也许以后，这些蛮族人只要听到“龙”这个词就会惊惧得肝胆欲裂。
    他们尖叫着，丢盔卸甲的四处逃窜。
    盎格鲁强盗可以再平民面前耀武扬威，但在巨龙的阴影之下，他们也不过是一群虫子而已。
    在绕着拉内里城郊飞了一圈，好好的向蛮族们展示了巨龙的恐怖之后，林登万降低了飞行高度，巨大的身躯掠过地面。
    几架投石机被他龙躯撞得粉碎，有更多的蛮族被吓得四处乱窜。
    从空中望去，这座化为废墟的城市里，到处是无规则乱动的小黑点。
    “吼！”
    林登万满意的吼了一声，开心得像个捅开蚂蚁窝的孩子。
    不过，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他转向，收敛住了灵能，贴着地面往城市中心——加的夫堡飞去。
    虽然刚才在城外大闹了一番，但林登万可以肯定：他虚弱的敌人现在几乎“又聋又瞎”，对灵力的感知也迟钝的要命，几乎不可能探测到他的存在。
    现在，只需要抛出诱饵，把那家伙从乌龟洞里引出来，打它个措手不及就行了！
    “我会按计划做的。”
    桔梗波澜不惊的说道，默默把~玩着手上的纸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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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龙宽阔的背上，精灵巫女甩了甩手，默默的看着纸鹤化作飞灰。
    “进展顺利，‘殉情的白鹤之光’起作用了。”
    不得不说，精灵真是装（逼惯犯，一遥控闪光弹都能给说得这么“诗情画意”。
    在桔梗手上化作飞灰的纸鹤是成对、连锁的，只要烧掉一只，另一只便会随之毁灭。
    事前，桔梗便将其中的一只涂上了“剧烈闪光术”的咒文，招来微风，将它送到邪神的祭坛上。
    另一只纸鹤，则被她握在手里，点燃。
    连锁反应之下，缠绕着咒文的白鹤随着“伴侣”的毁灭而“殉情”，同时放出强烈的闪光，致盲半径五十米内的所有人！
    虽然和所有的精灵咒术一样，“闪光纸鹤”都有准备周期长、对使用者负担大、缺乏硬杀伤效果等缺陷，但用在这里却再合适不过了！
    “砰！”
    巨龙平稳的着陆，驮着背上的三个妹子就朝祭坛的方向爬去。
    加拉哈德就在那里，必须趁着闪光弹还有效的当口，把她还有乡亲们救出来！
    在祭坛和他们之间隔着一片不大的树林，林子里的树也不高，不过却正好能藏住林登万十七米长的龙躯。
    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那么，莫……”
    阿尔托莉雅刚扭过头，想招呼自己的骑士和她一起向前冲锋。
    就像她们在不列颠的绿野、高卢的丘陵和北亚平宁的山地时一样。
    那时，亚瑟王就是如此召唤着骑士们勇往直前，莫德雷德也是如此跟随着王的背影。
    但当阿尔托莉雅的目光拂过莫德雷德的脸庞时，嘴角便颤抖着珉住了。
    她扭头，背对着背叛者。
    也许阿尔托莉雅已经脱胎换骨了，也许她已经卸下了名为“王”的沉重包袱，但战友的惨死却是她始终无法释怀的事情。
    破镜难以重圆，列痕一旦存在便无法修补，更何况莫德雷德手上还沾满了其它圆桌骑士的鲜血。
    “当然选择原谅”、重新使用叛逆的“女儿”……阿尔托莉雅又不是千古忠臣曹孟德。
    过去的岁月、誓言、荣耀和战友……
    都毁了，再也回不来了。
    更何况，莫德雷德也不归她管了。
    “吼！”
    林登万转过头，催促着；莫德雷德的失落他当然看在眼里，不过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前方就是战场！
    “吵死了！”
    莫德雷德不满的嚷嚷着，化作赤色的流光，越过阿尔托莉雅，冲向了邪神盘踞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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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韦林宁可自己继续瞎下去，要是又瞎又聋就更好了。
    当他再次取回视力和听力时，映入眼帘、传入耳廓的却是部族的一败涂地。
    几乎所有的人都像发疯一般的到处乱跑；刀剑、盔甲，凡是妨碍逃命的东西都被丢下，散落了一地，盎格鲁人完全放弃了战士的矜持。
    很多人嘴里还在喊着“龙！”、“怪物！”、“神罚！”之类的胡话。
    疯狂就像快速感染的瘟疫，很快就感染了几乎每个人；塔韦林似乎觉得，整个拉内里城内的蛮族战士都在哀嚎、逃跑。
    整个拉内里成了一口热锅，而他的部族则成了被扔进锅里的蚂蚁。
    不过即便如此，忠义之士依然存在。
    少数对“混沌之神”极度忠诚的狂信徒企图集结，保卫他们的神明。
    可惜，乱糟糟的溃兵裹挟着他们，流向不同的方向。
    要重新集结起来，可得花不少时间。
    在祭坛周围，三三两两的狂信战士举起长剑，准备杀死“祭品”，让“神”顺利复苏。
    然而一个娇小的身影却让他们的努力化为了泡影。
    赤色的骑士姬冲进了开始集结的人群，就像铁匠打铁一般，用大剑“咚咚”的敲打着盎格鲁人的盾牌和头盔！
    大剑所到之处，不是肢体横飞便是拦腰而斩！
    几个老练的战士虽然跟上了女骑士的速度，顺利的举起了盾牌；但姬骑士却把大剑挥舞的像大锤。
    盾牌就这样，连同持盾者的身体一起瘪了下去。
    这样狂野的作战风格，真不知道谁才是蛮族！
    更糟糕的是，这女人的剑路不但狂暴，也阴险至极；塔韦林甚至目睹了用剑柄发动连续“肾击”、“爆蛋”的恐怖招数。
    “这个骑士很厉害，要小心！哪像加拉哈德那个头脑简单……”
    塔韦林想到这里，把目光转向了捆绑加拉哈德的木架，却发现上面早已空无一人，铁链也被斩断。
    献给神的“主菜”居然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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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锋利的龙牙剑斩断了铁链，阿尔托莉雅抱放下了加拉哈德。
    “我……我已经死了吗……所以又见到王了吗？真是……太好了！”
    扑到王的怀里，呼吸着熟悉的气息，加拉哈德绽开了纯洁的笑容。
    微笑清澈，无暇的如同水边的白百合，连阿尔托莉雅都在她的美丽之前失神了一下。
    但随后，愧疚却攥~住了她的心。
    现在并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甚至不是让这位身心俱疲的女骑士休息喘息的时候。
    她还有“用处”。
    “不！加拉哈德，你还活着，你也一定要继续活下去！
    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带着乡亲们离开这里！向加的夫堡的城墙下靠拢。
    现在城里一片大乱，乡亲们需要保护。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也很过分。
    但请你……你……”
    在阿尔托莉雅惊讶的目光中，加拉哈德缓缓半跪下，行了一个骑士礼之后，便转身而去。
    “乡亲们！这边！跟我走！
    快！后面的跟上！一个都不要掉队！”
    坚韧的骑士随手捡起一把铁剑，不顾疲惫的身心，没有丝毫犹豫，忠实的执行着“王”的任务。
    看了一眼忙碌的加拉哈德，阿尔托莉雅叹了一口气，想到：“这样的恩义，我如何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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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坛之上，被长矛钉在地上的少女并没有死去。
    相反，她重获新生了。
    如同母亲般温柔的手拂过她的嘴角，将一罐龙涎灌到女孩的嘴里。
    α蛋白刺激着女孩的每一个细胞，让它们亢奋着、分裂着，去填补死者的空白。
    腹部巨大的创口正在以肉（眼的速度愈合，女孩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其它作为“祭品”的村民也没事，蛮族不是忙着四处逃命，就是忙着被莫德雷德砍杀，根本没有人离他们。
    精灵也派出了一只洁白的纸鹤，指引着他们往旁边的森立里飞去。
    “一切顺利，阿拉，龙涎果然神奇。”
    在桔梗温柔的注视下，怀中的少女呼吸平稳，血也止住了。
    然而沉浸于医疗的精灵似乎忘了，深坑就在边上，她正在以邪神为邻！
    “啊……虫子……可恶的虫子！”
    虚弱饥饿的声音响起，巨大的触手扬起，向精灵巫女猛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