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马斯哈斯冲着林登万大吼着，就差把“你特么就是个傻x”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过被吼的人却没有半分恼怒，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马斯哈斯。
    他很欣慰。
    圆桌骑士团里果然人才济济，也并非所有人都像阿尔托莉雅一样，信奉正统的“骑士道”。
    或者说，很多骑士对于骑士道有着“自己的理解”。
    喊着“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骑士道啊！”的家伙多了去了。
    比如马斯哈斯，他就是个好同志啊。
    他就主张把卡杜根伯爵彻底斩草除根，把党羽全部弄死。
    当然，他也没有傻到当面忤逆阿尔托莉雅，当场谏言要求“圣子”顺从民意。
    他只想在幕后做一些微小的工作。
    在卡杜根伯爵带着一家老小，仓皇离开营地之后，他就提出了自己的计划：派出了一部分“圣子”的狂热分子，扮成强盗，跟踪、并在营地十里外截杀卡杜根，把他们一大家子连锅端了，再伪装成是盎格鲁人干的！
    阿尔托莉雅听了这套方案之后，盯着马斯哈斯看了半天。
    这妹子正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收了假的马斯哈斯卿。
    而林登万什么感觉？
    大喜！
    人才啊！这样又阴鸷又忠心的人才不应该去搞谍报工作吗？
    很难想象他在圆桌骑士团里只是个军需官。
    讲真，要是早重用这种类似奥贝斯坦（ps：银英里的角色，一位帮自家主公阴人的好人）的人物；莫德雷德又哪里跳得起来，阿尔托莉雅又何以落到剑兰山那副境地！
    看看这计划：斩草除根、栽赃嫁祸、挑拨离间，既绝除了卡杜根这个后患，又引起不列颠贵族与三部蛮族的矛盾。
    一石二鸟，干得漂亮！甚至有点马基雅维利的意思了。
    林登万十分激动，然后和阿尔托莉雅一起当场拒绝了这份“一石二鸟”的提案。
    以坚决、义正言辞的口吻。
    一点没给马斯哈斯面子。
    作为一位忠诚的下属，马斯哈斯当然不可能去跟阿尔托莉雅“啵嘴”。
    “吔屎啦”之类的粗鄙之语只能找林登万去说了。
    “吾王要放他走，反对我的计划这很正常！但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也会做出和‘王’一样的选择啊，龙先生！”
    作为“圣子”草台班子的核心成员，马斯哈斯是少数几个知道林登万真是身份的人之一。
    所以他也跟着阿尔托莉雅后面喊林登万“龙先生”。
    在马斯哈斯的认知中，“龙”也许有善恶之分，但绝对不会有什么“贵族的底线“，也不会在乎骑士道，更不会在乎卡杜根一家子的性命！
    毕竟，卡杜根的一系列悲催遭遇就是这条巨龙一手策划的。
    他实在弄不懂，“龙先生”突然变得这么慈悲……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不行，必须把利害关系讲清楚，现在派人去追杀卡杜根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马斯哈斯拉住林登万的手，说道：“龙先生，也许您强大惯了，看不起卡杜根。
    但我要说，他的危险性超乎您的想象！”
    “请讲。”
    之后，非常熟悉业务的马斯哈斯开始讲解马斯哈斯家族的族谱开了……
    很无聊的内容，但却很有分量。
    无非是卡杜根的表哥是哪里的伯爵、表姐是哪里伯爵的老婆、侄子在哪的宫廷里当外交大臣、堂弟又是哪的男爵……
    听下来，林登万居然发现，整个不列颠尼亚的贵族（除了爱希尼亚那几个还没有罗马化的地方）都沾亲带故。
    而且这帮贵族中有很多还是手握数十、甚至上百具凯达林铠甲，拥有城堡的实力贵族。
    有些人甚至效仿卡杜根，和三部蛮族也沾亲带故的。
    讲了半天卡杜根家族的势力，马斯哈斯最后总结道：“恕我直言，卡杜根虽然只是个伯爵……好吧，前伯爵。
    但他有能力组织起一支大军来！不是因为实力和威望，而是其它不列颠尼亚贵族们从卡杜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想想吧！‘王’在格拉摩根领做的事情，是对贵族治权的挑战，足以让贵族们人人自危！
    再加上‘王’对于蛮族一向强硬的政策，贵族和蛮族很有可能勾结起来！
    一旦他们形成势力，号召‘清君侧’……我们根本……”
    后面的事情就很容易想象了。
    营地的存粮不多了，他们必须从贵族那里购买粮食，以撑过最困难的两周。
    一旦他们听到了卡杜根伯爵的申诉，别说卖粮了，甚至还会封锁去往格拉摩根的商路！
    仅仅封锁还不会是最糟糕的情况。
    搞不好，那群有兵有钱有地盘的大贵族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带着军队来“迎接”王。
    营地里的民兵装备很差，哪怕是接收了卡杜根私兵的铠甲，也来不及做适应性的训练，战斗力堪忧。
    林登万的龙躯又“死去”了，只能以人类的形态出现。
    加拉哈德恶疾缠身，和普通的女孩没有区别。
    桔梗小姐虽然厉害，但孤掌难鸣。
    天啊！我看这大不列颠，是药丸啊！
    “所以当务之急，是杀死卡杜根及其家族，斩草除根，再把问题全都推到蛮族身上！
    也许无法一直欺骗不列颠的贵族们，但至少能为我们争取时间！赢得主动权！”
    “啪！啪！啪！”
    林登万鼓掌。
    “说的太有道理了，特别是不列颠的贵族会联合起来清君侧的那一段。
    不过有一点不对，你说贵族们很有可能勾结蛮族，发兵清君侧，我绝对不对。”
    马斯哈斯问道：“你觉得他们没那个胆量？不会？”
    “当然不，他们不是‘可能’会勾结蛮族、清君侧，而是一定会这么做！”
    “那……”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让卡杜根先生活着，让他把消息传给那些贵族，让他们发兵来清君侧。”
    “……”
    马斯哈斯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是：“你特么是个傻x”了，而是“来人啊！抓反贼！”
    面对马斯哈斯不知所措的表情，林登万只是笑着的说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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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迹是一种不讲道理的力量，它可以跨越贫富、贵贱甚至种族，让所有人平等的感觉到它的力量。
    也正因为如此，在外人看来，得到精灵“辅佐”、巨龙“效忠”、灭杀邪神、从死亡的归来的阿尔托莉雅已经不再只是“王”了。
    她更是“圣子”、“救世主”！
    人民对于“救世主”的信任与爱戴是不需要理性支撑的，甚至会超脱于世俗利益、甚至于历史惯性之上的！
    至少，在胜利后的“狂热期”之内是如此。
    不过也仅限于“狂热期”。
    但之后呢……
    卡杜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思考着这个问题。
    在被从加的夫堡赶出来之后，他带着少数亲信来到了海边，准备乘船逃亡南部的康沃尔地区。
    那边的几个男爵和伯爵都是卡杜根的亲戚，会收留他的。
    脸上的伤疤依然隐隐作痛。
    和伤疤一样作痛的，还有他的心。
    脸是丢光了，人是丢光了，圣子也正式在格拉摩根人民的心中加冕。
    除非疯狂的把所有难民都杀光，否则他是这一辈子都没法回去……
    不对！也许还有办法！
    “对了！是人就得填饱肚子的。
    圣子则必须无条件的回应人民的呼声，包括他们填饱肚子的需求。
    否则……”
    卡杜根先生抄起了随身带着的陶制圣母象，高高举起，松手。
    “咣当！”
    偶像归根到底也只是“泥塑”而已，只要从高处跌落，便会粉身碎骨。
    “现在，我们的‘圣象’正身居高位呢，而要她粉身碎骨……”
    轻而易举！
    看着一地的碎片，前格拉摩根伯爵卡杜根先生笑了。
    “来人！我需要几个信使！
    既然亚瑟王展现了神迹，就该让整个不列颠的贵族们都好好知道下！
    让贵人们看看，她倒地是怎么‘慷慨’的对待贵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