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他坐直了身体，作出认真倾听的姿势：
    “我想那一定是一段精彩的故事。”
    弗立维教授一拍脑袋，打了个响指，一瓶红酒和高脚杯从橱柜里飞了出来，摇晃了一下高脚杯，弗立维教授用一种回忆的语气悠然的说道：
    “因为个头的问题，我一开始的生活其实并不是很愉快，人们异样的目光让我很难受。为了缓解这种苦闷，我决定用自己的智慧让别人重新认识自己。
    这个时候，我迷上魔咒。”
    张潇点点头，外形比较特殊的学生总会收获到更多的目光，这他完全能够理解。
    弗立维轻轻的抿了一小口红酒：
    “魔法是如此的瑰丽，从魔咒中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专注和一点点微末的天赋让我在魔咒这条道路上越走越远。
    因为对魔咒的痴迷和对期望得到大家的认同，我接受了邓布利多的提议，参加了巫师决斗大赛。
    张，你知道在参加比赛时我掌握了多少个魔咒吗？”
    弗立维看着张潇，笑眯眯的问道：
    多少个魔咒？张潇想了一下《标准咒语》和《高级咒语》的数量，试探性的问道
    “我猜有300条以上？”
    弗立维就像炫耀的孩子，乐不可支的伸出了一根手指
    “1000条！我整整掌握了一千条以上的魔咒！”
    张潇深吸了一口气，一千条以上？原来有这么多魔咒？
    “就像佩内洛小姐那样，我在这条道路上留下了数不清的汗水，研究手势，音节，研究一切可能提高魔咒的方法。
    靠着这些，我击败了一个又一个的对手，来到了决赛。”
    弗立维沉默了一会儿，仰头喝下了所有的酒，看着相框里的自己，在鲜花和彩带的下挥舞着奖杯。
    好像又来到了那激动人心的比赛现场，在数以万计的观众注视下，各种魔咒在空中飞舞，刺耳的‘嗤嗤’声音。
    撕裂的地面，神奇的魔法效果。
    弗立维的眼神变得悠远而深邃，他仰头看着天花板，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扶手。
    “决赛前的那个夜晚，我实在是太紧张了，甚至是整个人生都没有如此的紧张过。
    我就像是疯了一样，背诵复习着我学会的所有魔咒，甚至连觉都不睡，就这样一直复习一直复习。
    直到比赛的当天，发生了一件令我无比绝望的事情。”
    张潇的情绪随着弗立维教授的叙述也跟着提了起来，他紧张的问道：
    “教授，发生了什么？”
    魔法红酒的度数颇高，弗立维教授已经有了微醺的醉意，他的眼睛里带着回忆，却有闪着光。
    用一种平静却又饱含着某种情绪的语气说道：
    “我发现……我忘了大部分学会的魔咒。”
    ……
    ……
    ……
    张潇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好像停滞了一小段时间，随后他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心中的震惊甚至比第一次听到罗恩的‘错误’咒语还有强烈。
    弗立维也再度陷入了沉默，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用他那尖细的嗓音说着那离奇的经历：
    “是的，我忘了，虽然没有全部忘光，但至少忘了一大半，那都是我已经非常熟练的魔咒，可它们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无论如何我都想不起来我改良过的咒语和施法手势。
    我还记得当时我又急又怕，哭着找出了咒语书，一边翻看一边哭，马上就要比赛了，我却忘了咒语，还有比这更让人难过的事吗？
    可没用，无论我怎么看，怎么背，都记不住，就这样直到大赛的裁判让我入场。
    我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走到比赛场上的，我想‘完了，这恐怕是历届决斗大赛最无趣的一场比赛了吧？忘了魔咒的决斗家？哈！’
    我就这样站在原地，像一个傻瓜，甚至都不知道手脚该放在哪，悲哀的想象着自己待会一个魔咒都没放出来就被打败的画面。
    就在这时，对面像我发射了一道咒语……”
    弗立维教授的情绪突然振奋了起来，他拿着手杖挥舞着，喜悦的说道：
    “我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我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可这么一挥魔杖，铁甲咒就自己出来了，对面的决斗家吃惊坏了！
    疯狂的向我发射着咒语，我发现自己使用出了一个又一个魔咒，那么的自然，就好像呼吸一样简单。
    没等我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手以及躺在了地上，我已经赢得了冠军。”
    弗立维教授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来，他用杯子轻轻的碰了碰相框里的自己，照片里的弗立维已经不知道从哪拿到了一瓶香槟，正疯狂的摇晃着，冲着下面喷洒着酒水。
    “敬冠军！”
    年老弗立维和相片弗立维同时举起了酒，一饮而尽。
    ……
    张潇慢慢的在学校的长廊里走着，表情沉静，弗立维教授的话依然在脑中回荡：
    “……后来我才想明白，原来不是我忘了，而是那些魔咒我实在是太熟练了，它们已经变成了我的一部分，融入进了我的思想，我的身体，我的血液。
    我不在需要那些繁琐的咒语和手势……我只需要我的思想……
    张，我从没想到了你才这么小已经隐隐约约的触摸到了这个门槛，从来没有，从来没有过小巫师能跳过理论阶段，直达本质。
    我不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好是坏，跟你说这个故事的原因也是告诉你，不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你没有错，只是太过超前了。
    所以不要怀疑自己孩子，就像魔法的开始是通过思想和感觉出释放出人生的第一道魔咒，那么魔法的归宿依然是心，它只是绕了一个圆……
    我建议你依然来参加魔咒俱乐部的集会，不需要讲话，只要听一听那些小巫师是如何像新生的雏鸟，好奇的探索着无垠的天空。
    或许他们的理论在你看来是无用的，但这就是他们在这条道路上留下的锚点，留下的印记，这些东西终究会让他们达到一个新的巅峰。
    我想看着他们的经历，对你自己来说也是有好处的……
    张……我希望你能走出自己的道路，攀登那从未有人抵达过的……最高的那座山峰！”
    第56章 史上最弱‘法神’
    所以我是如何跳过了中间阶段的？
    张潇回到寝室，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床上，看着床顶的帷幕，发出了疑问。
    通过赫敏自己学习过程的描述，小巫师们探索魔法的过程应该是线性的。
    从一开始凭借感觉释放出魔法，到对魔咒有了兴趣，便开始阅读魔咒方面的相关论文和书籍，接触更为深奥的东西。
    最后就像佩内洛和弗立维教授年轻时那样。
    根据自己了解的理论尝试对魔咒进行改良，当积累到足够程度的时候，或许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灵感，更需要足够的天赋！
    他们就会把所学的知识融汇贯通，更进一步，达到一个全新的境界。
    那我呢？我……是不一样的吗？
    张潇默默地反问自己。
    没错，我的确是不同的，我一开始心里就装满了前世跟别人讨论的稀奇古怪的魔法理论，我的思维更活跃，有更多的想法。
    学会了魔法之后，本来该进行理论知识的时候，却又遇到了罗恩的错误咒语。
    我的心里便有了疑问……
    也就是在这时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甚至都没来得及接触到更为专业的书籍。
    如果按照自己最习惯的说法，给魔咒划分境界。
    魔咒境界应该分为：
    “魔法学徒”——指一年级的小巫师，初次尝试魔法，甚至不能完整的释放魔咒。
    “魔法士”——2－5年级的普通小巫师，能够释放一些魔咒，麻木流施法的代表。
    “魔法师”——学霸以及5－7年级的小巫师，大部分成年巫师，对常见魔咒很熟练，甚至可以尝试无声咒，改良魔法。
    “魔导师”——普通傲罗的水平，常见魔法非常熟悉，会一些冷门魔咒，有一两手自己改良过的‘绝活’。
    “大魔导师”——决赛前的弗立维，精英傲罗，小天狼星，小巴蒂克劳奇……他们的魔法知识异常的深奥，实力强大，堪称魔法界的超一流高手。
    “亚法神”——老年版弗立维，麦格教授，斯内普教授……他们的魔咒水平已经超越了固有的限制。
    “法神”——邓布利多，汤姆里德尔，格林德沃，尼可勒梅，海普……
    这个分类只是张潇根据自己上辈子看过的东西模糊进行魔咒水平的分类，也许错漏颇多，但没有详细的接触过之前，差不多
    大概标明了魔咒的境界，与实力的关系并不大，就像亚法神和大魔导师打起来不一定能赢，王语嫣也打不过段誉一样。
    真正水深的是他自己想的‘法神’这个阶段，甚至远远的超出了目前自己的理解范围。
    张潇忍不住笑了起来，别的小巫师都是从魔法学徒向着魔法士，再到魔法师一级一级的往上攀登。
    我是直接从‘魔法学徒’跳到了‘亚法神’，恐怕我是历史上最弱的‘亚法神了’吧？
    张潇猛地坐了起来，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不对，还不止！
    弗立维教授的话只说了一半，他想起了去年弗立维教授的忠告：
    “一年级是至关重要的时候！”
    为什么这么说？还有那些魔法体系真的有用吗？所谓的音节和手势，既然最后的归宿便是我之所想即为魔法。
    说明什么理论，什么手势，通通都没用！
    那整个魔咒的理论体系是什么？
    是……什么？
    张潇深吸了一口气，他整个人陷入了一股强烈的震撼中，甚至周围的一切都在扭曲，无数离奇的模模糊糊的影像在他的身后闪现。
    好像……我发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了……
    张潇伸出手，一汪清泉在掌心凝聚，调皮的变换着各种形状，最后就像有一跟看不见的吸管，被张潇吸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