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他数着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半晌等不到虞泷的一句回话，一抹血色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冉彤紧张的龙鳞都隐隐浮现了出来。
    好在没开灯，眼前的人没有注意到他的局促不安。
    虞泷像是被人按了定格键，隐没在黑暗里没有丝毫动静，
    冉彤情绪一激动，法力没那么稳定，双瞳又变回了黄金色。
    夜视能力极强的他能清晰地看到虞泷的脸上既没有开心，也没有激动，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冉彤眼眶一红，你不喜欢我吗?
    虞泷被这一声惊醒，这才慌慌张张找回自己断弦的思维。
    冉彤是真的对他表白了?
    他刚才在对冉彤的那句喜欢做阅读理解，试图从短短四个字中品出别的味道。现在冉彤的这一句反问，打消了他东拼西凑来的理由借口。
    过去冉彤说过很多次喜欢，感激的，安慰的，玩笑的但这一次的喜欢不是以往任何一种。
    是冉彤捧着真心的表白。
    现在，冉彤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话要说，却又停在了嘴边。
    你不喜欢我。
    冉彤见虞泷犹豫不决，意识到自己可能是自作多情了，一阵羞耻感直冲脑海，他一个转身，面对大门，不想被虞泷看到自己狼狈的表情。
    虞泷在黑暗的遮挡下，还以为冉彤想要开门离开，他来不及思考，一把抱住冉彤。
    怀里的人动了动，虞泷生怕人真的跑了，急忙收紧手臂，一句话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冉彤看不到虞泷的神色，他眨了眨眼，将眼角的泪花憋回去。
    鼻尖是冉彤独有的，混合着高空凛冽寒气与温暖阳光的气味。
    虞泷僵硬的身体蓦然放松。
    冉彤，我也喜欢你的，一直都是。他温声说道，是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的喜欢。
    是想让你只能属于我的喜欢。
    是想要吻你的喜欢。
    砰砰。
    冉彤心跳加快，觉得这次才是互相暗恋正确的打开方式。
    尚未等他做出反应，就听虞泷又说道：可是冉彤
    虞泷闭了闭眼，将藏在心里许久的顾虑摊开：你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而我最多只能陪你几十年的时间。
    冉彤，是我自私的想把你绑在身边，想让你一直陪着我。我对你好，是在间接地影响你做出留在人间的决定，我那时候从没考虑过将来你要怎么办。
    冉彤，我不值得你的喜欢。虞泷被压在心底多日的后悔汹涌淹没，却还是说出了那句话，但我也不想让你离开。
    怀里的人动了，虞泷放松手臂上的力度。
    冉彤抬头看向他，金色竖瞳盛着月光。
    很温柔。
    哥哥，过去谁都看不到我，谁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是你发现了我，给我取了名字，也是你又重新找到我，把我带到了人间。你给了一无所有的我一切，而我从一开始，就是你一个人的，是只属于你冉彤。
    冉彤的手摸上虞泷的脸，透亮双眸中笑意盈盈。
    所以我会陪着你，我的未来也只因你存在。
    *
    当初月老去梦里找冉彤时，冉彤就认出了月老，他在天上飘荡这么多年，有些名头的神仙基本都认识。
    月老问他想要留在哪边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留在人间。
    他想要和虞泷在一起。
    月老并不感到意外，他绕着指尖的红线，慢悠悠说道：可是留在人间，他只能陪你几十年的光阴，你们终究会分开。
    冉彤笑道：就算只有几十年，那也是我赚了。
    等他离开，你也就不能继续留在人间了，且那时，你又会变回原来的状态，没了红线，我也会寻不到你。月老微微正色，说出另一个更好的选择，如果留在天庭，你可归籍云龙一族，彼时就算那位小朋友不在了，你依旧可以在天庭正常生活。
    冉彤摇了摇头：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哪怕会继续被万物无视?
    是。
    虞泷是冉彤孤寂近百年才等来的一束光，也是他徘徊在b市上空等了九年才等到的人，他不可能再离开他了。
    手上缠绕的红线亮了亮，月老见状一笑，说道：那你愿意用自己余下的寿命换一根红线吗?
    冉彤愣了愣：什么?
    等这一世他离开后，你也入坠轮回，投胎凡人，下一世再和他相遇。
    月老轻笑，既然小朋友们有这样的缘分，他也乐得提供些许帮助。
    手掌在空中拂过，冉彤看到自己的无名指上系着一根散着淡淡荧光的红线。
    这是你们的红线，有它在，下一世你们可以重新相遇。
    红线系在指根，微暖的温暖似乎直通心脏。
    双手交握，冉彤抬头看向月老，双眸明亮。
    我愿意的!
    *
    冉彤是像小太阳一样的存在，强硬的照亮了虞泷的世界，让他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有了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