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蛮荒忽悠人 第148节

    所以落叶大巫处理这种情况还是有些不顺畅，但原始世界有个优点，那就是直爽豪放，遇见不懂的问题，直接开门见山。刚才落叶大巫绕了那么大的一个弯让凌霄进来谈，已经耗费了他许多的精力，他已经老了。
    于是他直接问凌霄如果他们想要他们部落加入，有什么小手段。凌霄也不管之前计划的计划，直白的说：“我们部落能提供你们所需要的兽皮，兽肉，可以让你们的生活变得很好。”
    落叶大巫很聪明直爽，即使知道他们的打算也没有立刻赶他们走，反而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话交流。这让一直打着某些算是阴暗主意的凌霄有些羞愧，也因此，他对落叶大巫有些尊重。
    在原始世界，他就遇到了两个比较好的大巫，一个是丑，为了坚守住自己的坚持，被关几十年的山洞也不妥协。另一个就是这个大巫，明知道他们的打算，但是还是带着他们进部落。
    在明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敌人的情况下，在自己的部落明显处于弱势的情况下，也没有表现出害怕胆怯，更没有愤恨怒骂，反而镇定自若的邀请他们进部落，说实话，凌霄敬佩这种人。
    对这样的明白人，凌霄不想耍手段。既然落叶大巫想知道为什么他底气足，有什么小手段，那他就说，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
    “我们部落需要人手，你们部落需要的是不挨饿受冻，恰好，我们双方互补。不仅如此，有神鸟保护的我们部落也不担心有其他部落侵略我们，如果有部落来侵略我们，有蛇部落的结果就是参照。你们部落弱小，我们能提供给你们一个庇佑的场所。”
    凌霄早就把这个部落的情况看清楚了，一个很小很破的部落，没吃的没穿的，没有别人帮忙，就算是没有有蛇部落，他们部落也有可能活不过这个凛冬。
    “我们部落前靠草原和森林，背靠大海。草原和森林的猎物不少，大海里的猎物更是取之不竭。”凌霄说道，“我们部落自身存储的食物不少，加上这次把有蛇部落打下来，他们部落的人少了一半，那么死了的人那些食物就刚好我们用来交换奴隶，或者……交换战士。”
    落叶大巫听凌霄说，没有出声。
    “这些食物本来就是有蛇部落从其他部落那里抢来的，现在我们用那些食物帮助狂风草原的其他部落也没错。”说到这里，凌霄笑了笑，“而且，你们难道不想报复有蛇部落吗？不想报复他们把你们逼到这个地步？那些食物，本来就该是你们的。”
    凌霄从受害者角度引诱了一番落叶部落的大巫和首领，见他们没反应，便凝神继续说下去。
    “我的想法很简单，你们也不用把我想得很复杂，我就是想着我们部落有口吃的，总得让后面的部落有口汤喝，不能一直被欺负。通过这次有蛇部落把手伸到神风草原这件事，我们就明白了，要想不被其他人欺负，那么就得变强大。”
    “然而一个人的强大不算强大，一个部落的强大才算强大，部落有了人，有了吃的，战士们有了力气，崽子长得结实，女人过得安稳，生更多的崽子，一代一代的长，部落才会变得强大。”
    “所以，我们需要人！”
    “部落弱小，归根到底就是人少。弱小的部落被强大的部落侵略占领，就是因为人少，打不赢，所以才受欺负。我不想我们部落被欺负，不想我们部落被侵略，那么就只能把人变多。”
    “然而我们要的不是奴隶，而是战士，是能和我一起成长，忠于部落的战士！所以我们不想侵略，不想攻打。如果对方不愿意加入我们部落，我们也不强求，去别的地方交换奴隶，慢慢扩张，慢慢变得强大也一样。”
    “这些就是我们的理由。”凌霄终于停了下来，温和的对落叶部落的大巫和首领微微点头。
    “加入了你们的部落，我们部落的大巫和首领该怎么办？”落叶大巫问道。
    凌霄想了想，随后说道：“我也不想骗你们，我说你们依旧是大巫和首领你们也不会相信不是。但是我会告诉你，我会安排好一切，不会杀了你们，也不会赶你们走，我以神灵起誓。”
    因为这问题关乎落叶大巫和首领的未来，所以凌霄回答得慎重。
    落叶部落的大巫沉默了许久，再次问到：“但如果我们最后还是不愿意加入你们，你们会怎么做？”
    “怎么做？”凌霄重复了下，笑着说道：“不同意我们就走呗，碧峰大陆很大，部落很多，这个部落不成就去下一个部落，交换奴隶就是做生意，难不成我因为生意没做成就杀人？不存在。”
    生意？落叶大巫不懂这个名词，但是他明白凌霄的意思，那就是如果他们不同意，凌霄和白獠就会走，也不会侵略他们部落。
    凌霄那话说得洒脱，黑黝黝的眼睛一片清澈透亮，落叶部落的大巫活了这么久，见了那么多的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睛。不、他见过，那就是刚生下的崽子眼睛。
    凌霄的眼睛就和那些崽子的眼睛一样，清澈没有算计，也没有凶狠，他说的就是真的，没有撒谎。更让落叶大巫清晰的认识到的是，他们根本没必要撒谎。
    你见过哪个强大的部落会对一个小部落撒谎？没有。那些人想要什么就会去抢，抢不到的就杀掉，只有真诚的想要族人的部落才会这么耐心的和他们解释。
    这个凌霄神使，真的和其他的大巫不一样，辽都部落也和那些部落不一样。
    “那么我们是不是必须成为你们的族人？”落叶大巫想了想问道。
    “你的意思是……”凌霄听了这话，想了想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反对你们部落跟我们走，但是你们又不想成为我们部落的人？”
    落叶大巫点了点头，这就像是想得到食物和兽皮，但什么也想不付出。他不敢看凌霄清澈的眼睛，侧了侧头避开凌霄的清澈眼神。
    这不就是盟友么，凌霄瞬间就明白了落叶大巫的意思。
    他虽然明白，但是却一副若有所思不明白的样子说道：“这种也行，但是情况不一样，情况不一样处理的办法也不一样。”
    “首先，如果你们不愿意成为我们的部落的人，又要住在我们部落周围寻求庇佑，那么我们不会提供食物和兽皮，想要？就得用其他的东西来换。”
    “其次，在我们部落的领地上居住，也得给一定的野兽当做租借我们领地的费用，同时，也不能在我们部落领地打猎。”
    “当然，考虑到是盟友的关系，我们可以提供一片草原给你们居住，但前提是你们要把那片草原守好，不准其他的部落侵略。”
    “最后，如果我们部落有麻烦，你们就得来帮忙。现在我们部落已经有了一个盟友部落——驯兽部落，我们部落的战士和驯兽部落的战士关系都不错，你们想了解得更具体，可以问他们。如果你们不信，还可以派战士去有蛇部落看看，看一下驯兽部落的情况如何。”
    凌霄说得清清楚楚，不占便宜也不退让，他虽然尊重落叶大巫，但是并不代表他会损伤部落的利益。不想当族人，那就当盟友，但是盟友也不是白当的。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就说明白了。凌霄和白獠确认他们不会阻拦交换奴隶，便起身出帐篷交换奴隶。临走之前，凌霄让落叶部落的大巫考虑清楚，到底是当奴隶还是当盟友，或者什么都不当。
    他给了落叶部落三天的期限，他们只在有蛇部落等三天。如果同意，那么就派一个战士到有蛇部落说，如果不同意，那么就不用来了。
    随后，凌霄和白獠带着战士在落叶部落入口和那些战士交换奴隶。
    交换的兽肉体积不小，基本上一块有人的大腿粗，加上兽肉是用盐腌渍的，所以价格更高，一块兽肉三个奴隶，奴隶算得上是高价交换。
    一般部落要是没吃的，一个奴隶都活不过凛冬，因此听到部落同意，落叶部落的那些族人全部都出来交换奴隶。
    不过落叶部落本来就小，族人的人数少，奴隶更是多不起来。最后等交换完，凌霄他们带来的食物少了十分之一，只收获了五个奴隶。
    有奴隶的战士虽然少，但是部落里出来的人却不少。他们或在帐篷里看族人用奴隶换兽肉，或站在人群不远处看热闹，部落热热闹闹，算得是凛冬的落叶部落最热闹的时候了。
    一时间，交换到了兽肉的人都喜气洋洋的。
    凌霄和白獠交换兽肉的时候，也看到了落叶部落的大巫和首领找了他们部落里的战士谈话，在他们交换完了兽肉之后，派了两个战士跟着他们回去。
    一行人又绕了许久，在晚上的时候回到了有蛇部落。
    兽正带着战士们打猎回来，看到他们回来，就走过去问道：“回来了？怎么样？”
    “还行，弄了五个奴隶回来。”白獠指了指队伍旁走着路的五个奴隶说道。
    灰岩森林的战士很多，再加上有蛇部落的奴隶，足足两千多人，那五个奴隶见到这个阵仗，吓得走的都在哆嗦。
    兽收回目光，不解的问道：“你们出去就是为了交换这五个奴隶？”
    当然不是，白獠想到，但他不说，万一落叶部落不答应不就丢脸了。于是他一脸高深莫测的说道：“差不多吧。”
    兽微微疑惑，什么叫做差不多？
    正巧他们进了部落，遇上吃晚饭，两个队伍分开走就没问了。
    兽走了，野兽战队的战士也带着奴隶下去了，他们把这五个人交给了雨和天。奴隶归他俩管，在回部落的路上管一管，等到了部落，这几个人就该听话了。
    凌霄和白獠也进了帐篷吃肉汤，吃完了肉汤两人没睡，躺在被窝里说起了落叶部落。
    白獠长手长脚的把凌霄抱在怀里，问道：“凌霄，你说落叶部落会不会跟我们走？”
    “很有可能。”凌霄说道，帐篷太冷了，他往白獠的怀里缩了缩，“那个部落今天我们看见了，很穷很苦，住的漏风帐篷，穿的也是破兽皮。没吃没喝，这个凛冬能不能过得去还是个问题，为了部落的延续，那个大巫有很大的可能会答应，现在就看他们到底选哪种方式。”
    “那个大巫很聪明，也很沉静，他会想清楚的。”凌霄想了想补充道。
    “哼。”白獠轻哼一声，“他再聪明也没有你聪明。”他时时刻刻让凌霄坐稳聪明的宝座。
    天越来越冷了，帐篷外冷风呼啸，凌霄冷得打了一个寒颤。白獠立刻出手把他抱得更紧，说道：“不管落叶部落答不答应，反正我们三天后就走。有蛇部落这么冷，把你弄病了怎么办。”
    “病了有丑。”凌霄说道。
    白獠冷哼一声，不说话。
    他们说等三天就等三天，这三天他们也没浪费，行程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第一天，落叶部落的那两个战士回去了，凌霄和其他几位首领把有蛇部落的奴隶分了分，按照每个部落的出力成都和每个部落的贡献划分。
    十二个部落，辽都部落和驯兽部落占大头，其他十个部落占小头。于是一千个奴隶，辽都部落和驯兽部落分了三百人，剩下的七百人由其他十个部落平分。
    其中辽都部落耗费的力气更大，驯兽部落主动提出只要五十人，那两百五十人都给了辽都部落。而其他十个部落平分，一个部落七十个人，数量倒是比驯兽部落的都还多。
    另外，凌霄让神鸟带消息回辽都部落，让部落里的战士不要着急，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回去的神鸟有四只，两大两小，族人们不认识这两只新的神鸟，让两只小神鸟跟着回去，他们就不会怕了。剩下的四只神鸟，凌霄决定让它们当回城路上的保镖。
    不过神鸟帮忙是一回事，当保镖又是另一回事，于是凌霄便很真诚的去忽悠它们。
    “没有你们，我们在路上肯定会遇到很多的麻烦。神鸟，谢谢你们保护我们，回到部落，我们一定会让你们吃的饱饱的，还有舒服的议事厅睡觉休息。”
    大神鸟们不明白，很欢快的应下来了。
    因此，第一天凌霄的工作多了一点，就是去向其他的十个部落征收四只大神鸟的报答食物，最后收获颇丰，保镖保的所有人，总不能让他们一个部落出吃食吧。
    第二天，凌霄把新得到的那些奴隶又按照之前的奴隶划分分了下去，一个奴隶组多添了十来个人，幸好组长们打仗的时候没有死，只有几个受了伤，奴隶的管理很快就弄好了。这些奴隶算作三等奴隶，三等奴隶还少成不了组，就暂时安置在二等奴隶里。
    第三天，这天算是平静的一天，战士们全在休息，忙了好几天的战士都在帐篷里睡觉。凌霄也闲了下来，不过也不算闲下来，因为他脑子一刻也没停下来。原因很简单，白獠今天早上一早又出门了，这三天他连着出门，也不告诉凌霄去干什么，弄得凌霄有点担心。
    第三天中午，白獠没回来。下午，也没回来。凌霄没等到白獠回来，反而把落叶部落的人等来了，和他们猜测的没错，落叶部落的人答应了，而且出乎凌霄意料之外的是，他们选择的是成为辽都部落的族人，而且全族人都来了，不是来的两个报信的战士。
    凌霄听到这个消息就笑了出来，他走出部落，看到部落外面那稀稀拉拉的七八十个人，微笑的对落叶部落的大巫和首领说道：“谢谢你加入我们，我会好好照顾你们部落的族人。”
    落叶大巫见凌霄和善的笑容，再看了看有蛇部落里截然有序的辽都部落，心里提起的最后一口气终于放下了。
    不过就在凌霄要引着他进去的时候，他对凌霄说道：“凌霄大巫，我知道部落需要更多的人，所以我想问一下我们要不要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再弄一点人回来。”
    凌霄：“嗯？”
    见凌霄不明白，落叶大巫解释道：“在森林里，还有很多的部落。光是我知道的部落就有五六个，他们都是很小很小的部落，在森林里生活，他们和我们一样，如果没有足够的食物，这个凛冬或许都过不去，所以我想要不要把他们一起也带走。”
    落叶大巫担心辽都部落的食物不够，所以心里有些忐忑。毕竟虽然一个部落人不多，但加起来人就多了。他正担心着，却见到凌霄笑了出来。
    “可以的，不过这件事我可能得交给你，因为我和那些部落不熟，突然找过去他们可能会反抗打架，不是每一个大巫都和你一样好说话的。”凌霄不轻不重的夸了一句落叶大巫，才继续说道：“再加上部落里要处理的事情不少，所以这件事得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落叶部落的大巫连忙说道，把这件事扛下了，只要那些部落不悄无声息的消失就好了。
    好事成双，落叶部落的来了，白獠也回来了。他看到来的这一群人，就让部落里的战士把他们带下去安排好，以后他们就是部落里的族人。
    听到白獠的这话，辽都部落的战士都很激动，因为他们部落又多了很多的族人。虽然这些族人看上去很瘦小干瘪，但是养一养就可以了。
    丑和银看到那七八十个人也去帮了忙，看看他们有没有受伤的，有的话就治疗，没的话就帮他们准备兽皮和吃的。
    把这些安排好了，白獠就拉着凌霄进了帐篷。一脸神秘的对凌霄说：“你猜我在外面找到了什么？”
    找到了什么？凌霄把这五个字连一个符号在嘴里咂摸了一遍，总算是想明白了为什么这几天白獠一直出门，原来他是去帮他找佐料去了。
    凌霄还记得之前白獠说过，要在狂风草原帮他把佐料带回去。他忘了这件事，白獠却一直记着。可是现在已经是冬天，花椒和辣椒应该都已经死了。
    “凌霄，你猜啊。”白獠神神秘秘的再次说道。
    喉咙有些堵，凌霄咳嗽了两声，说：“花椒？”
    “不是，再猜。”
    “辣椒？”
    “也不是。”白獠可能真的找到了什么东西，看上去很开心。
    白獠开心，凌霄也开心，乐得陪白獠玩这种幼稚的游戏，就一样一样的猜，但是猜了很多次都没猜中。
    “要不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找到了什么？”没办法，凌霄只能示弱。
    见凌霄可怜兮兮的样子，白獠心里突然得到了一种奇异的满足，就假装大方的从兽皮披风里拿出拉了一根金黄色的穗子说：“我找到了这个！”
    那穗子的根很细，沉甸甸的穗子压弯了根茎，随着白獠的动作，那穗子也轻轻晃动。沙沙的响，声音绝对比不上唱歌的声音，或者其他鸟类鸣叫的声音，但却是凌霄这么久以来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