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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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一张脸突兀地凑到她面前,不住地晃来晃去。
    “嗯?”夜璃歌猛地回过神来,对上他的双眸。
    “亲——”他指着自己的嘴,突然说出一个字来,却好似晴天一个霹雳,轰隆隆砸在夜璃歌的头上。
    “你说什么?”夜璃歌盯着他,眸色陡然变得犀利无比。
    让她更加料不到的是,傅沧骜竟然红了脸,仿佛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右手抓住左手手腕,转开了头。
    夜璃歌却不肯放过,抬手掰过他的脸来,目露狠色:“把刚才那个字,再说一次!”
    傅沧骜死死地咬着唇,无论她凶他骂他掐他,始终不肯再开口,只是眼中的委屈却愈来愈浓。
    他什么时候竟然知道了这些?
    他什么时候竟然懂得了这些?
    难道男人天性如此,不习也会?
    夜璃歌脑袋嗡嗡直响,感觉仿佛有成千上万只苍蝇在飞来飞去——从小到大,她这张脸给自己招来无数的麻烦,只是她向来行事狠决,若遇上那起没眼色的登徒浪子,劈面便是一通教训,时间一长,无论军中民间,无数男子对她闻风丧胆,再也没有人敢觊觎她的美貌。
    没有想到,这一次,相同的事情,会出现在傅沧骜身上。
    长期养成的烈性让她手掌发痒,很想揪过他来一顿狠揍,但却到底没有。
    或许,自己应该好好检讨,是什么时候,给了他这样错误的暗示。
    如果他的心智已经开启,那么只能很遗憾地说,他们不适合再呆在一起。
    可是,等她转过身来时,那男人却已经没了影儿,只有几缕清风,从洞开的窗户里吹进,扫过她微微滚烫的面容。
    好半晌过去,夜璃歌方平复心绪,继而想起安阳涪顼的事来,遂出了碧倚楼,往西厢房而去。
    直到现在,她依然记得自己对安阳烈钧的承诺——尽管那个承诺不是她自愿许下的,但既然承诺了,她就要遵守。
    尽快将安阳涪顼培养成合格的帝国继承者,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不管安阳涪顼能做到什么程度,至少,她可以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安阳烈钧。
    或许有一天,安阳涪顼与傅沧泓会在战场上相见,但那与她无关。
    在她夜璃歌眼中,男人天生是属于战场的,如果男人败了输了,那也是他自个儿的命。
    这样想着,夜璃歌步进了西厢房,还未立稳,一片金灿灿的光便映入眸中。
    金桌金椅金饭碗,还有各色精巧而奢华的玩意儿,她不看则已,一看便心火上蹿——都是这些东西,将一个男子汉的心性给移了。
    自来奢侈靡费,便是败家败德之兆,不单师傅三番五次这样教过,她历年行走民间,所见莫不如此。
    “谁是这里管事的?”夜璃歌立定身形,一声清喝。
    “参,参见太子妃殿下……”一名眉清目秀的宫侍颠颠儿跑过来,忙忙地跪下磕头。
    “我且问你,”夜璃歌定定地直视着他,“这些物件儿,是太子让带的,还是皇后让带的,抑或是你们自己主张的?”
    宫侍两腿股颤,声音已是低了下去:“这些,这些都是太子惯常所用之物……”
    “全撤了!”不等他把话说完,夜璃歌便一声断喝。
    “全撤?”宫侍当即白了脸。
    “若想你们太子好,便照我的话去做,否则,”夜璃歌咬牙发狠,“便同你家太子爷,立即离开这院子!”
    “说得好!”夜璃歌话音刚落,院门口便响起一个男声。
    “太子……”宫侍仍旧趴在地上,调了个方向,重重叩头。
    “太子妃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都给本宫撤掉,换……”安阳涪顼说着,转头看向夜璃歌,“换什么好?”
    “竹床、布帐、书案、书橱。”夜璃歌面无表情地道,又转头看向安阳涪顼,脸上的表情一派肃凝,“安阳涪顼,你且听清楚了,我不管你来夜家存的是什么心,打的是什么主意,只不许你把宫里那些毛病儿带过来,你若吃不下这份清苦,趁早回宫里去!”
    安阳涪顼的喉结动了又动,低了声气儿:“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也知道,自己从前不好……”
    见他有悔悟之意,夜璃歌心中也是不忍,故而和软语气道:“我也是为你好,须知身为男子,不管再怎么贫贱,不可以忘记心中大志,不管再怎么富贵,不可以放纵自己,贪图享乐,即使有人拿刀对准你的胸膛,也不可有半分畏惧……你可知道?”
    “我知道。”安阳涪顼咬着牙,眸中浮起几丝酸楚,他自到人世二十二年,受尽身边人千般宠溺,却从未有过,如此真心教导过他,是以内心感服,并不敢有半句怨言。
    “若真想习得本事,你须记住八个字:肥甘丧节,淡泊明志,你若真在此向学三载,再回宫里去,不说是个明君,至少心性儿会强从前数倍。”言至此处,夜璃歌又道,“我还有一言,你可愿听?”
    “你说。”
    “学业未成之前,不可动儿女之思。”
    ……
    第八十七章:痴迷
    “学业未成之前,不可动儿女之思!”
    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句话,好似紧箍咒一般,牢牢圈在安阳涪顼的脑袋上。
    “怎么?”瞅着他那张苦瓜脸,夜璃歌沉下嗓音,“你不乐意?”
    “我……”安阳涪顼抬手抓了抓下巴——他当然不乐意!让他一心向学,他并无话说,可若要他“不动儿女之思”,他确实是做不到!
    “安阳涪顼!”夜璃歌知道,若不下重药,他断难服她,“若你还是从前那副德性,明日我便进宫去,拼着一死上奏董皇后,取消我们之间的婚约!”
    问题严重了!安阳涪顼纵使再有满腹的不情愿,也只得捱苦应承。
    抬脚走到书橱旁,夜璃歌抽出本《治国方鉴》,放到桌上,翻开第一面,对安阳涪顼道:“今日,你先研习此篇。”
    安阳涪顼勾着脑袋走过去,像个开蒙的童生般,端端正正地坐在椅中,开始用功读书。
    “黄昏时分,我会来查验你的功课,倘若学得不好,你还是得回宫里去。”重重扔下一句,夜璃歌方抽身离去。
    从书页里抬起头来,安阳涪顼凝望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失神良久,视线方重新落回书页上……
    ……
    偕语楼。
    “爹爹。”夜璃歌抬步迈入房中。
    “是歌儿啊。”夜天诤从一堆公文里抬起头来,一脸慈色地看着她。
    “爹爹。”本来有满肚子的话,可真到了父亲面前,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夜天诤细看她的面色,心下了然,指指对面的桌椅,示意夜璃歌坐下,方缓缓开口道:“你来,可是为了太子之事?”
    重重地“嗯”了一声,夜璃歌眉头高耸,眸中浮起几丝怨意——倘若父亲以礼阻劝,事情便不会是现在这不尴不尬的局面。
    “太子有心改过向学,难道不好么?”
    “他若真是这么个想法,那倒不错,”夜璃歌叹了口气,“怕只怕他——”
    “怕他什么?”抬起右手,夜天诤轻轻拈着下巴上的胡须,语气里多了几分揶揄,“难不成,你还怕他吃了你?”
    “爹爹!”夜璃歌满眸生嗔——她为这事,确实是满心烦忧,原想着来找父亲讨个对策,不过瞧父亲这笑模笑样,倒像很乐见其成。
    “歌儿,”见她着急,夜天诤也收了那调笑之色,缓声道,“安阳涪顼本性不坏,只是少经磨砺,若你从旁多督促他些儿,让他习得治国之策,于国于民,皆大有益处,到那时,你若想脱身,倒也便当得多。”
    “是吗?”夜璃歌心中却很有几许惶惑——事实的发展,真会是这样子吗?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从为父的角度看,觉得这是件好事,再说,为父也曾答应过先帝,要尽力教导太子成材。”
    “……好吧。”夜璃歌终于妥协——事到如今,她也只能存着份良愿,希望安阳涪顼的确能够“天天向上”,励精图治了。
    ……
    “火狼。”双手反剪在身后,傅沧泓立在御案前,背对着一身黑衣的男子,嗓音低沉。
    “卑职在。”
    “朕让你在璃国境内重布暗线的事儿,做得如何了?”
    “启禀皇上,”火狼心中一紧,脸上的神色却平静如常,“已经着人,前往替换水狼。”
    “水狼?”提起这个名字,傅沧泓眸中掠过丝冷色,十指猛然蜷紧,“这个不知死活的奴才……你派了谁去?”
    “是卑职手下最得力的暗卫,伏幽。”
    “他去了多久?”
    “算来,已有二十余日。”
    “可有消息传回?”
    “……尚无。”
    傅沧泓霍地转身,目光冷冷地盯着火狼:“朕不希望,再出现第二个水狼。”
    “是!卑职绝不敢有负圣命!”火狼只觉头皮一阵发紧,立即亢声答道。
    殿中一时静寂,好半晌,傅沧泓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冯翊如何了?”
    “自关入大牢后,先是大叫大嚷了数日,如今已经安静下来。”火狼如实答道。
    傅沧泓“唔”了一声,开始在御案前来来回回地踱步,火狼一动不动地跪在地面儿上,屏声静气,并不敢多言一字半句——自从傅沧泓做了皇帝之后,他能很明显地察觉出,他们之间那日渐增大的距离——他这位从小伺候着长大的主子,已经不再像昔时那般需要他了,这让他又是开心,又是难过,又是惶恐。
    开心的是如今的傅沧泓已经初具帝王高深莫测的心术,难过的是,他如今有什么打算,是愈发不顾忌身边的人事,而惶恐,则是因为他手中生杀予夺的权利。
    若说从前,他所掌握的,至多是千百人的生死,那么现在,他所掌握的,乃是万万人的命运。
    这当中,自然也包括他火狼的。
    君王之威,向来教天下人瞻之仰之,敬之惮之,搁谁身上都一样。
    “往大牢里多派些人手,好好地看住他,同时将他的一言一行,禀传给朕,不得遗漏!”
    “是!”
    “你下去吧。”
    火狼这才重重磕了一个头,揣着颗铅坨子似的心,起身往殿外走去,却听身后的傅沧泓低声喃喃道:“……欲取璃歌,先取天下……先取天下……再取璃歌……”
    火狼心中一阵突突狂跳,脚下的步子却愈发地急了——璃歌,璃歌,原来他的皇上,做什么都是为了璃歌……
    成也璃歌,败也璃歌!
    难道自古天下的英雄男子,都逃不过“情关”二字么?
    揣着满腹的心事才回到下处,一名手下忽然闪进来,“哐”地拜倒:“火统领,璃国的消息!”
    “什么?!”火狼只觉头顶上一记霹雷砸下,轰得他五内俱焚——刚刚还在念叨着这事儿,这事儿便来了。
    抖着手接过手下掌中的铁筒,抽出卷帛看过,火狼仰面躺进椅中,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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