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周仪篇 Chapter 1

    就像是裂了缝的一个杯子，水怎么添都添不满。
    周仪把最后一口烟吐掉，将菸蒂随手丢在路边后撕开昨天新拿到的学校制服套子，把制服套上，再把裙子拉上来的将牛仔裤脱去塞到书包里，提着书包从一条死巷子走出来，往对面的新学校走过去。
    「我叫周仪，毕业于k国小，我最讨厌白目、装模作样的人，以及……卫道人士。」周仪说，从头到尾持着一张反骨的表情、冷漠但锐利的目光，看着台下好几个同学鸦雀无声，有好几个都张大眼睛与嘴?唔……这傢伙感觉是狠角色哦。
    周仪说完这些就下台了，导师叫住她说：「你不说说你喜欢什么吗？」
    周仪停了下来看着导师几秒后回：「我没有喜欢的事情。」同学们又一次张大眼睛于内心唔了一声。
    导师笑笑的说：「ok……但周仪同学，我要提醒你一件事，学校是不可以染头发跟戴耳环的，所以要请你把头发染回黑色还有把耳环拿掉。」
    「喔。」周仪以敷衍不屑的口气回完就坐回位置了。
    导师哼了一声苦笑，看来是一个问题学生了。
    就跟几个超级不爱读书的人一样，周仪的书包里是没有书的，她把所有教科书放在抽屉里，小考测试的不是她的智商而是她的运气。可惜她的运气向来很背。
    就像她今天跟朋友好不容易撬开某台机车座垫，里面仅放一件雨衣。
    「我操你啊骂的！」周仪不开心的用力踢走一瓶空罐子，罐子撞上废工厂的墙壁发出匡郎声，她的狐群狗党正准备效法的找着空罐子踢时，废工厂里头传来令周仪闻之色变的吠声。
    下两秒，被刚刚那空罐子惊动到的流浪狗们全发了疯似的自废工厂一个破洞衝出来，周仪跟朋友们吓到惨叫四窜。
    「干！周仪！跑快一点啊！」廖伟多已跨上脚踏车着急的喊着，其他人也纷纷牵起了脚踏车连忙烙跑，周仪狂奔过去跳上廖伟多的火箭筒，廖伟多暂时失去重心摇摇晃晃的，大家都差不多因为慌张而呈现s型，幸好最后还是成功躲过这群疯狗。
    「我操你妈的b！」周仪转过头看着那群还在追的蠢狗，气急败坏的比着中指臭骂着，野狗们眼看追不上这群小鬼，也一隻隻的慢慢停下来在原地吠了几声，再一隻隻转身阑珊走回去。
    这时，看到这幕的k国中学生之一玉玲说：「那个不是我们学校很出名的周仪吗？」
    「对啊。」另一个同学小析操着很不屑的口吻说：「我们快点走啦。他们都会聚集在这边，等下搞不好又折返回来。」谁不知道他们那一群是出了名的坏孩子，若被逮到搞不好会被恐吓、勒索。「小花，发什么呆啊？快走了啦。」小析关切的看着花少雯说。
    花少雯回神过来，露出了一抹清淡微笑，点点头跟同学们一起迈开脚步移动，经过废墟正前方时她刻意往那边空地看过去，嘴角忍不住扬得更高。
    原来……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怕狗啊……
    「我他妈看你们怎么出来！」隔天，周仪跟狐群们合力搬了一块大石头将洞口堵住，堵好后大家猖狂的猛踢空罐子，听到里头的狗再次受到惊动而狂吠，却因为洞口被堵住出不来，周仪跟狗党们放声大笑。「不是很秋？干！」周仪捡起了地上的玻璃酒瓶用力往围墙上扔过去，清脆的玻璃碎声让现场七、八个青少年、少女听了產生莫名兴奋感。
    这个废工厂外的空地垃圾一堆，其中最不匱乏的便是玻璃酒瓶，似乎有很多在外徘徊游荡的人都会到此地喝酒乱丢垃圾，当然，有不少也是周仪跟伙伴们乱扔的。
    「欸。抽菸了啦。」廖伟多边拆新的菸边说，大家围聚过去分了一根。
    廖伟多家里是开杂货店的，每天不忘从家里a个一包或两包菸出来，大家常常会调侃他连家里的东西都偷！
    『反正我妈只会怀疑是我那酒鬼老爸偷抽的，然后我那酒鬼老爸也老是醉到被诬赖了都不知道。』廖伟多当时这么说。
    大丙帮周仪点燃了菸，周仪深吸了一口后抬起头缓缓吐出去，和她最好的廖伟多走到她身边说：「欸，小仪，我听我乾哥说他有门路可以贩售脚踏车。」
    「贩售脚踏车？」周仪疑惑的看着廖伟多。
    廖伟多吐了一口烟回：「偷来的脚踏车，拆一拆他有门路卖给收零件的。」
    「是喔。」
    「嗯。他问我有没有兴趣，每一次可以跟我六四分。」
    「好赚吗？」
    「偷得多就赚得多啊。偷越好的当然是卖更多价格，怎样？你有没有兴趣？」
    周仪挑挑眉回：「有何不可？」
    廖伟多往地上吐着烟，靠近周仪小声说：「不要跟其他人说这件事，他们多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我只信任你。」
    周仪点点头，转头看一眼他的狗党们，廖伟多说得对，这群朋友多数都只是一种反抗期的叛逆，喜欢跟着问题学生闯点祸认为很风光，可真要叫他们带头干些什么事情来马上缩到角落去。
    周仪跟廖伟多可以说是这群的老大，而两人之所以会是最好的，无非就因为他们叛逆不纯粹因为年纪正值反抗期。
    老鼠生的孩子，也只能当老鼠了。不干这些旁门左道的事，要吃什么？
    对周仪跟廖伟多来说，这是生存；对后面那群狗党来说，这不过是游戏罢了。
    「欸，是二年级的耶。」大丙说，周仪跟廖伟多疑惑的转头看着大丙，大丙抬了抬下巴，两人又转头往前望过去，看到三个女孩在不远处正要走经过他们。「二年六班的花少雯。」
    「谁啊？」廖伟多问。
    「你不知道花少雯？除了她是舞蹈班最出色的以外，她也是我们学校最有钱的，她妈是我们家长会会长。」
    「是喔。」周仪跟廖伟多的口气兴致缺缺。
    他们对这种优良学生才没兴趣咧。
    「而且不觉得她长得很正吗？」大丙问，周仪跟廖伟多只是耸耸肩。「他们最近都会经过这边说。」
    「不然去搭訕他们好了啦。」狗友之一说。
    「不要吧……她妈是家长会会长，惹到她我们吃不完、兜着走。」狗友之二说。
    「怕什么啊？你这臭俗辣。」狗友之三说。
    「欸……这真的不是说笑的，我也听说过她家富可敌国耶……」
    「只是当个朋友而已又没有要干嘛。」大丙从乱丢弃在这的报废汽车车顶跳下来说：「就过去搭訕一下好了。」
    几个人应声跟着大丙过去、几个人还是因为畏惧花少雯的家庭背景而留在原地，周仪跟廖伟多站在原地抽菸，讨论着要去哪里偷脚踏车。
    就在大家认为花少雯才不可能鸟大丙他们时，下一秒个个下巴都掉的看着花少雯跟大丙他们走过来，大丙还得意的对朋友们偷偷比了ya。
    不过也很明显看得出来另外两个学姐的脸一个臭、一个恐慌。可两人都碍于花少雯笑脸迎人的跟着大丙过来而不吭一声，内心皆抱头大喊：『花少雯你疯了不成！？』
    其实这并不是这么意外，虽然花少雯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乖乖型学生，但她可没有像外表这么好欺压似的，或许也称不到强悍，可绝没有看上去如此的柔弱。
    「学姐说很高兴认识我们。」大丙从头到尾都露出两排胜利牙齿笑着说。
    「真的假的啊！？」留在原地的狗党们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当然是假的啊……起码我们不这么高兴。』小析看了一眼露齿而笑充份表现出亲和力的花少雯，头痛欲绝的想着：『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嗨。」花少雯弯起两隻笑眼看着大家挥挥手打招呼，那些不相信的狗友们立刻转变态度，纷纷围了上去争先恐后的自我介绍，这其中有跟花少雯同年级的也有三年级的。
    廖伟多跟周仪互看一眼，廖伟多露出感到莫名其妙的表情哼笑一声，周仪只是摆个肩，跟廖伟多再要一根菸。
    此时，花少雯的视线落在周仪身上打量了几秒后说：「嗨。」但周仪没有注意到，只是继续跟廖伟多讨论说体育馆那边好像都会停很多脚踏车。
    「欸周仪。」大丙见状打断了两人对话。
    被打断的周仪很不高兴的摆下脸冷冷问：「干嘛？」
    看到那双跟语调同样冷若冰霜到接近犀利的棕眼，大丙瑟缩了一下说：「学姐在跟你打招呼……」
    周仪将冷漠的眼神转过去，对上那双热情的棕眼，却融化不了周仪冷冽如刀刃的眼神。
    「我叫花少雯。」花少雯倒是一点都不退缩的迈开笑容说。
    「甘我屁事？」周仪回完就把眼神移开了，她最讨厌这种很聪明又表现得和蔼可亲的人了，磁场就是不合，怎样她都觉得这种人装模作样。
    大家都不敢吭声，谁都知道周仪是一个比廖伟多—更或者是说比男生还要霸气蛮横的女生，就连离他们学校最近的另一间s国中的老大都对周仪退避三分。
    儘管周仪并没有任何武术底子，但人高马大又健壮的她，干起架来比男生还要狠。这也是为何廖伟多特别赏识她，周仪这女孩干事俐落，也总是抱着必死决心，胆子比地厚。
    当然狗先例外一下，廖伟多也怕狗。
    只有小析基于某种原因而放胆说：「态度没必要这么跩吧？最基本的礼貌也不知道吗？」周仪的狗党们下巴掉得比刚刚还要夸张，全部都垂地了。「好歹我们也是你学姐。」
    「学姐又怎样？」周仪瞪大眼看着小析说：「我就有必要知道你们是谁吗？」于是不高兴的推了小析说：「你他妈以为你是谁啊？」
    花少雯赶紧跨步过去挡在两人之前说：「对不起！」
    「你干嘛跟她说对不起啊！？」小析讶异的看着花少雯说。
    「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花少雯看着周仪说，小析大翻一个白眼。「你不要生气好吗？」
    廖伟多见状也拉了一下周仪，周仪才摆了一个不耐烦的眼神，跟廖伟多走到另一边去。
    「拍谢啦……学姐，我们家的周仪脾气就是火爆了点……」大丙小声的说。
    「不只火爆还非常没礼貌好吗！」小析说。
    「没关係啦。」花少雯说完扯着小析的手说：「没关係了啦。」
    「吼！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耶！」小析不高兴又烦燥的甩掉花少雯的手，转身离开了。
    一直因为害怕而从头到尾动都不敢动的玉玲看到小析离开立刻回神说：「等、等、等我啊！带我一起离开啊！」也赶紧小跑步过去跟小析走离了。
    花少雯抿了一下唇后转头看着大丙说：「别在意。」
    大丙只是冷笑一声，事实上早早看得出来另外两个学姐一脸不甘愿的跟着走过来，是因为花少雯大方点头接受过来认识才先不当那两个学姐一回事的。
    花少雯又望向周仪，思量过后走了过去，其他人看到想阻止又不敢阻止，也一头雾水花少雯干嘛非得要再去接近周仪。
    「刚刚真的很抱歉。」花少雯停在两人身边看着周仪说，周仪只是白她一眼，连应声都懒得应声。廖伟多正在开口叫她别待在这打扰他们时，花少雯又说：「我可以多认识你吗？」让周仪愣了一下的看着花少雯，廖伟多即时识相的闭上嘴巴，旋即领悟到什么的窃笑着。
    这早已不是什么很意外又惊喜的状况了，他们这一掛的都见识过周仪的女人缘根本不会输她班上的李依樊及郭妮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