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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画卷 第2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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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学里的第一个初雪,大家也都格外的兴奋,只有陆楠溪躲在宿舍里哭得泣不成声,因为她再也不能对着那个背影告诉他下初雪了。
    曾经陆楠溪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到他,却没有想过此时此刻自己坐在一旁,看着他在不远处讲电话。
    好想冲过去当着他的面说一次,江嘉泽,下初雪了。
    江嘉泽挂了电话,不经意间抬起头看向陆楠溪的方向,却发现她在看向自己。
    突然跟江嘉泽四目相对,陆楠溪攥紧拳头,但这次她没有躲开他的视线。
    窗外的初雪,温暖的餐厅,和正在看着我的他。
    江嘉泽缓缓迈开步子朝陆楠溪走去,正好服务员也来上菜。
    由于火锅还没开,两人就都没有动作。
    “江医生,外面下雪了。”陆楠溪还是想亲口说给他。
    其实江嘉泽是知道的,在外面接电话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旁的女生也都很兴奋的拿手去试探雪花。
    听到陆楠溪说的,江嘉泽还是顿了顿,这毕竟是第一次她主动跟自己说起一个话题。
    “这是今年的初雪吧?”江嘉泽很配合的望向窗外,语气里多了一丝兴奋,但并不是因为下雪,而是陆楠溪跟他说下雪。
    陆楠溪似乎也放下心里的警戒线,看向窗外,“是啊,今年的初雪好早,前两年都是元旦后才下的。”
    江嘉泽望向陆楠溪,她似乎在笑,因为下初雪的原因吗?
    “我还记得去年……”陆楠溪似乎太过于放松,边说着边看向江嘉泽,发现他盯着自己,突然欲言又止。
    “火锅开了。”江嘉泽见陆楠溪又有些拘谨,立刻转移话题。
    他们点的是鸳鸯锅,江嘉泽把肥牛都放进清汤锅里,还边问:“陆小姐你能吃辣吗?”
    陆楠溪:“还可以。”
    江嘉泽低着头无声笑笑。
    还记得以前看到过她跟朋友在食堂里抱怨说阿姨不小心弄错了,把她的麻辣烫加了麻辣,跟她一起吃饭的女生准备跟她换,但她还是硬着头皮吃了两口,就满头大汗,还跑到食堂里面的小店里买了瓶水,最后还是对面女生把不辣的换给她。
    见江嘉泽都放在清汤锅里,陆楠溪也附和问了一句:“江医生不能吃辣?”
    江嘉泽专注下菜,点点头,“嗯”了一声回应她。
    从火锅店出来,两人站在火锅店门口,外面已经大雪纷飞,有不少人就在雪里边欣赏边漫步,也有人撑着伞。
    “陆小姐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把车开过来。”江嘉泽说着就朝前走去,留给陆楠溪一个背影。
    可是没走两步,他又走了回来,走到她面前,突然抬手,陆楠溪心跳漏了半拍,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她屏住呼吸。
    “挺冷的。”他说着帮她把帽子带上,看着她不可置信的眼神,笑了笑,说:“等我一会。”
    这次他真的没有再回头了。
    陆楠溪愣了片刻,才回过身,伸手摸了摸他刚刚碰过的地方,弯了弯嘴角。
    她再抬起头看着漫天飞雪,整个人置身在大雪里,她伸手去接雪花,看到雪花在自己掌心里融化最后变成小水滴。
    如果改变外界的环境,雪花依旧是雨滴,这是它的本质。
    听到摁喇叭的声音,陆楠溪才下意识朝前看了一眼,看到江嘉泽朝她招手,陆楠溪才朝他走去。
    这是去医院的路,但路上一直在堵车。
    陆楠溪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半了,又看了眼江嘉泽,“江医生,太晚了,要不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陆楠溪是想着太耽误他时间,他明天还要上班,来回连睡觉时间都不够。
    却听到江嘉泽说:“怎么?怕我把你卖了?”
    陆楠溪:“......”
    “好啊,那把你分我一半。”陆楠溪知道他在开玩笑,就接话,但她好像舌头打结了。
    !!!
    突然又意识到什么,还没开口,就听到一旁江嘉泽笑了起来。
    “我......”陆楠溪想解释的,但是怎么解释啊,好像拿块豆腐把自己撞死算了。
    “别说一半了,全都给你。”江嘉泽忽然开口。
    陆楠溪心跳不止,他到底说的是钱还是他自己啊,不对,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还没等陆楠溪解释什么,突然手机响了,陆楠溪拿起一看,是江之意给自己打了视频电话。
    电话接通,江之意先是跟陆楠溪打招呼,又解释一番自己朋友来家里了,他们刚离开。
    江之意又左右看看,发现陆楠溪不在医院,好像是在车里,立刻惊讶的说:“姐姐你是不是还跟我哥在一起呢?”
    陆楠溪顿了顿,才点点头,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江之意立刻自责的说:“那我有没有打扰到你们啊?要是打扰了我哥肯定又要找我麻烦。”
    江嘉泽:“……”
    知道我在旁边还乱说话。
    “我们正准备回医院呢,现在还在路上。”陆楠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个问题,只好转换话题。
    江之意“噢噢”两声,又像是跟江嘉泽说话,“哥哥,我想起来你上次问我的画册,我好像给楠溪姐姐了,要不你问问她?”
    两人听到画册,都沉默了,江之意似乎也感受到氛围,就说自己要睡觉了,草草挂断了电话。
    前面的车开始往前缓慢行驶,江嘉泽就慢慢跟在后面,虽然依旧没有说话,但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有些奇怪。
    上次陆楠溪叮嘱过江之意,要是江嘉泽不知道画册的事,就不用告诉他,虽然江之意是故意在自己面前说起画册的事情,但很显然江嘉泽知道画册的事,只不过不知道在自己这里。
    怎么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离医院越来越近,外面的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江嘉泽开了雨刮器。
    “那、那个画册、在我这。”陆楠溪还是鼓起勇气说了出来,她双手放在腿上,一直紧紧攥着拳。
    江嘉泽迟疑了一秒,没有想过她会主动说起这个话题,本来江嘉泽是想等到他们在熟悉一点再说的。
    江嘉泽慢了一拍,“嗯”了一声,“没事,本来就是你的。”
    “但是……”陆楠溪欲言又止,本想说你捡到了就是你的,“我放家了,明天还给你吧。”
    毕竟现在这是他的东西。
    “好,不过你要是想留着也可以。”江嘉泽直视前方,但余光里都在看她的反应,但说完江嘉泽就有些后悔,这本画册对她来说应该都没什么好的回忆。
    陆楠溪没多想,只是“嗯”了声,两人之间就没再多说什么。
    “陆小姐。”到了十二楼,江嘉泽刚准备开办公室的门,又喊住陆楠溪。
    陆楠溪双手插在口袋,转过头盯着他,没有说话。
    “圣诞快乐。”江嘉泽扬了扬嘴角。
    陆楠溪愣了片刻,随即点点头。
    “外面冷,快点进去吧。”江嘉泽又说。
    陆楠溪没多想,点点头就继续朝前走了。
    但陆楠溪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厕所打算卸完妆再回。
    她准备从厕所出来的时候,依稀听到江嘉泽的声音,她心里一紧,靠在门旁边没有直接出去。
    “在她爸妈眼里,你不才是那个最完美的女婿吗?”似乎是马志博的声音。
    江嘉泽哼笑一声,“所以呢?你就要把韩静依让给我是吗?”
    陆楠溪听到,心里不是滋味。
    马志博又准备说什么,就好像有人给他打电话,马志博接起电话,说了句“马上过来”,两个人的脚步声就离庡?自己越来越远。
    一直到他们脚步声消失,陆楠溪还是愣神盯着自己的鞋子。
    好像不管是她还是倪娴,陪在他身边的人一直都是韩静依,上学那会,陆楠溪从来没看过他对哪个女生笑的肆意张扬,但唯独韩静依不同,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后来听说他们还一起去了陵川读医学。
    陆楠溪自嘲的笑了一声,怎么自己被一次莫名其妙的电影就扰乱了心神,想到在车上说还给他画册事情,一想到就莫名搞笑,可能他最后那句“你也可以自己留着”应该只是委婉的拒绝,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不懂的察言观色了呢?
    手机响了,她才回过神,接起电话,是老妈问她怎么还没过来,陆楠溪说自己在厕所,马上过会去就挂了电话。
    走出厕所,陆楠溪朝那边的窗户望过去,刚刚江嘉泽跟马志博应该就是在那里说话的,还想起来自己跟江嘉泽在陆女士手术前一天也站在那的情景。
    他只是作为一个医生安抚病人家属而已,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
    她叹了口气,回过头往前走,走廊外的雪越下越大,但是好像都与她无关。
    -
    陆楠溪一早起床给陆女士买完早饭就回家洗漱,之后直接去了学校,一直呆到中午,才直接在外面买好午饭直接给陆月梅带了过去。
    一进病房,江之意已经在吃饭了。
    江之意拿出手机偷偷摸摸给江嘉泽发了条信息:【楠溪姐姐来了。】
    是江嘉泽叮嘱她,让陆楠溪来医院后通知他的。
    但江之意注意到陆楠溪兴致并不高,就试探的喊她,“姐姐?”
    陆楠溪回过头,才注意到江之意的石膏已经取了下来,“你胳膊好了吗?”
    其实江之意受伤不算严重,但江嘉泽就是怕她不安分才给她打的石膏。
    江之意笑笑,“是啊,等元旦过后就得去学校上课了。”
    陆楠溪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个,我哥前两天问我画册事情所以我昨天就突然想起来的。”江之意怕陆楠溪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心情不好,所以才解释一句。
    陆楠溪注意到她在担心什么,笑笑说道:“没事,一个坏掉的画册而已。”
    江之意舒了一口气,就知道姐姐不会这么轻易生气的。
    没一会,江嘉泽就过来了,陆楠溪背对着他,始终都没有抬头也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就跟不认识一样。
    江嘉泽没有多待,只是跟江之意说了几句,又看了看齐阿姨的伤势就直接离开了。
    他刚走出门,就一脸疑惑,陆楠溪的气场明显不对,他回顾了一下昨天的所有过程,“明明一切都很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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