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痛失

    钟天羽只觉一阵香风掠过，便看到木棠茵拦下欲要远遁之人，那人黑衣黑帽，与钟离影的装扮有几分相似之处却又不尽相同。
    而令钟天羽几日来牵肠挂肚的人儿，正一动不动被那人挟在臂膀下，显然是被某种手段昏迷了。
    “已经很久没人敢在回春谷抢东西了。”木棠茵一双美瞳逼视着对方，遮面的薄纱随风而动，冰冷的怒意若隐若现。
    “帝君托我向谷主问好。”钟离煞面无表情，面对木棠茵时没有丝毫惊讶，顺势从怀中抛出一封灵光闪闪的信。
    木棠茵稳稳接住，灵力立即探了进去，这是钟离绝的信。
    钟天羽眼睁睁地看着两大灵皇高手对峙，却无法插手，一如不久前飞蓝云和钟离影的对决，他的存在显得多余而无力。
    飞蓝云提过，木棠茵和钟离绝关系匪浅……钟天羽不禁紧了紧拳头，盯着木棠茵的一举一动，想从中看出端疑。
    木棠茵捏碎了手中的信，点点灵光化作碎沫飘散在空中，因为面纱的遮掩看不出神情。
    钟离煞开口了：“借用一下而已，谷主还想把人要回去吗？”
    木棠茵片刻不语，竟然不再有任何动作了，“让他记住他说的话，若是这小姑娘被伤分毫，我绝不会绕了他！”
    “谷主放心，我一定将话带到。帝君还说，若是有困难，随时可以去找他，包括你们的女儿。”钟离煞微微欠身，竟然就这样全身而退。
    “站住！”钟天羽已经越过木棠茵，内心的愤怒按捺不住，“一国之君就能为所欲为吗？你凭什么带走她？”
    钟离煞忽然停住脚步，“能被飞蓝云收的小家伙，胆子果然不小呢。只不过，你连和我叫嚣的资格都没有！”
    铺天盖地的浩荡灵压骤然降临，钟天羽完全招架不住，双膝不可抑制地弯曲，“扑通”一声单膝着地，忍受着全身被挤压的痛苦，嘴角已渗出血迹。
    “我也许要改变主意了。”木棠茵眼里锋芒一闪而过，施展灵力为钟天羽挡住了这灵压。
    钟离煞冷哼一声，将灵力一收，“小子，我告诉你，有力量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希望你能好好活到两年后，帝君很期待看到飞蓝云和你最后的挣扎。”
    “木谷主，我这里还有你的一诺。”钟天羽一字一顿，盯着木棠茵的眼神尤为炽烈，这是他最后的稻草了，“我请您，救下嫣儿。”
    代表着回春谷主一诺的凭证信出现在钟天羽手中，这还是他救下木忻获得的。
    木棠茵没有接信，她的内心也在挣扎，钟离绝是死是活与她何干？他做了那么丧心病狂之事，这就是报应！
    可是……
    木棠茵犹疑地望着面前的少年，忽然有一股愧疚和歉意：“对不起，我说过，回春谷只救人不杀人，想要救下花嫣姑娘，只有杀了他。”
    木棠茵最后望向钟离煞，钟离绝的任务，他们将会誓死完成，除非有足够抵消过错的功劳。
    眼下的情况，明显是绝对不可能失败的情形。而且，自己未必就能打过他。
    灵皇巅峰的手段，是不会轻易败于人手的，就像她。
    钟离煞轻蔑地笑了一声：“只有弱者才依靠别人！”
    说罢，钟离煞带着花嫣彻底消失在回春谷的范围。
    木棠茵再没阻拦过。
    “钟天羽，你怎么样！”红叶始终在钟天羽身边，刚刚数次她都有出手的冲动，但都被钟天羽暗中拦下了。
    上去也是送死，钟天羽不想将红叶妖皇的身份暴露出来，否则只会引来更多的觊觎。
    一个化形的妖皇，谁不想掌握在手中呢？尤其是那些权力顶尖的人，拥有的越多，想要的就更多。
    钟天羽在木棠茵拒绝他的那一刻就明白，他救不了花嫣，至少现在，他无能为力，这种无力让他无比痛恨自己。
    记得还在不久前，他信誓旦旦地向花嫣承诺，他会保护好她，他不会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可是这一切在此刻都化作了幻影。
    “我们走。”钟天羽抬手拭去嘴边的鲜血，缓缓起身，声音低沉。
    红叶没有说话，乖巧地跟在钟天羽身边，随着他有些不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回春谷外走去。
    少年落寞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视线中，木忻站在木棠茵身边，眼里是深深地不解和责怪：“你明明可以救下她的，你为什么不救？！母亲，是你自己告诉我，皇室的人就是我们的敌人，那你为什么要让他把那个小姑娘带走？你疯了吗！”
    木棠茵没有答话，她的视线落在刚刚钟天羽的位置，那里一封信完好如初地放在那里。
    这是他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将信拾起捏在手中，木棠茵忽然又觉得后悔了，为什么还要帮他，这不是自己犯贱吗？可是当她再次想起钟离绝在信中灵力化作的影像……她的心还是会疼。
    难以想象，这才没有几年，他已经要行将就木了吗？
    花嫣是无辜的，可她终究是外人。
    没有理会女儿审问的目光，木棠茵吩咐其余人将侍女琳儿的尸体安葬，便径直朝谷内深处走去。
    木忻怔愣在原地，脸上愤懑为消，她不明白，母亲怎么会变得如此不明事理？
    “看好大小姐，别让她出谷。”走出好些距离了，木棠茵才对着谷中侍卫吩咐道。
    暗处有人应“是”，随着几道破空之声远去，谷中又恢复了平静。
    “回去吗？”红叶小心翼翼地在边上问着，一路上的沉默静得可怕，她能体会钟天羽此刻的心情，所以她更明白只能靠他自己缓过来。
    “去洛山县。”钟天羽的语气出奇的平静，他的面无表情自他离开回春谷开始就没有变过。
    “好。”红叶没有多问，她决定跟在钟天羽身边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接受少年所要经受的一切，但是她不会后悔，她相信这个少年，更相信那个远在天边的男人，她总有一天会找回自己曾经失去的。
    洛山县在黄天的治理下，显得比以前更加繁荣，看来他确实比王开阳更懂得治理县城。
    钟天羽进城之后直奔鬼虎帮，上一次他留下了不少资源给他们发展，也不知现在如何了。
    门口重新站上了两位守卫，看起来鬼虎帮有了黄天的帮助，确实有东山再起的势头。
    钟天羽未走到近前，振聋发聩的声音便从前方传来。
    “恭迎帮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