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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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笑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聂尚允在自己面前被人一枪爆头。熊熊燃烧的希望之火,瞬间熄灭了。
    “狙击手!”火眼的反应最快,一个箭步便来到了外边的走廊,聂尚允的这间房间没有临窗,只是在房间窗户的对面有一条两栋楼之间大约一米宽的缝隙,正对着街道对面。
    火眼抬起手中的无声手枪,架在自己的左臂上,不停的搜寻着目标,忽然,他对着一座黑洞洞的三层楼房连开两枪。
    良久,火眼才放下枪,叹了口气,对郭追说:“到对面的楼上二楼房间看一下有什么线索。”
    林笑棠依然紧抓着聂尚允早已断气的尸体,双手不禁颤抖不已,就连尚振声走到身后都没有发觉,一个希望出现在眼前,又生生的在眼前被毁灭,这让林笑棠根本无法接受,大哥大嫂的死像一座无形的山时刻压在心头,林笑棠清楚,不查清楚真相,他这一生都别想放下这种负担。
    尚振声不知道原因,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林笑棠这样失态,他轻拍林笑棠的肩膀,“老板!”
    林笑棠的身子抽搐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双手放开,聂尚允无声的倒在地上,一双眼睛还没有闭上,直勾勾的看向坐在地上的王天木。
    王天木痛苦的一闭眼,心中似乎并没有那种看到仇人横死在眼前的快感,有的只是一种感同身受的兔死狐悲。
    不一会,郭追的手下便跑了回来,交到火眼手中一枚弹壳,“对面已经没有人了,有些血迹,相信是受了伤,还有就是这个!”
    火眼将弹壳放在手心,凑到灯下仔细的分辨着,眼睛不由一亮,“0.30英寸口径普通弹,斯普林菲尔德m1903式步枪专用子弹!”见众人一片茫然,他又解释了一句,“就是春田步枪!”
    林笑棠看向他,火眼冲他一亮子弹壳,“普通国军没有这种美式装备,至于精锐部队有没有这种步枪,我们需要查一查!”
    ☆、第八十二章 尚芝的提醒
    上海柯华酒店,郭追匆匆来报告,王天木已经离开了,他打晕了林笑棠安排照顾他的人,离开了隐藏住处。
    对于王天木的离开,林笑棠并没有感到意外。自从那晚之后,王天木的精神倍受打击,他既伤感于戴笠的无情,也为聂尚允的死而感到心有余悸,为了躲避戴笠的追杀,他只能选择出逃这条道路。
    在最后一次和林笑棠的交谈中,王天木或多或少的透露出这个意思,同时,他也明白中日战争走向的不确定,他隐晦的希望能在林笑棠这里留下一条后路,当然,作为回报,一来他不会泄露林笑棠这边的事情,二来,不管他王天木到了哪个阵营,他都会尽可能的与林笑棠开展合作。
    有了这些,林笑棠就明白,他的出走是不可避免的,王天木已经选择好了接下来的道路,虽然注定要背负上骂名,一辈子苟且偷生,但目前的他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还有詹森,聂尚允被杀之后,他也像丢了魂一样。经过询问,林笑棠才得知,原来此次他是奉戴笠的命令来上海锄奸,目标就是王天木,而他刚到上海就被闻风而来的聂尚允控制住,聂尚允抓了他心爱的女人以为要挟,命令他干掉了季云卿,再度挑起七十六号和军统之间的争斗,接着,聂尚允感觉到林笑棠可能要取代上海站的威胁,就又命令他潜入南京,这才发生了蓝钢列车上的刺杀事件,之后便是一路追杀王天木。
    林笑棠命令大头和沈胖子配合火眼全力追查詹森女人的下落,毕竟之前曾经监视过云来茶楼和聂尚允的一举一动,而那份陌生人送来的资料中也记载了一些聂尚允的行踪,顺着这些线索追查下去,想来应该能够找到詹森的女人。
    詹森自然是千恩万谢。对于他的身手和胆识,林笑棠是非常欣赏的,言语间,就流露出一些拉拢的意思,但詹森却坚决拒绝了,他目前还是军统锄奸团的少校军官,直接受戴笠指挥,虽然执行的都是危险任务,但前程却有了保证,他目前还不想留在上海。面对詹森的拒绝,林笑棠没说什么,让郭追给他安排了个住处,接下来等着消息就行。
    安排了一应事务,房间里渐渐冷清下来的时候,聂尚允临死前的表情再一次清晰的出现在林笑棠的面前。今晚原本是能够得到一些关键线索的,但因为那杀手的一枪,所有希望都化为乌有了,这让林笑棠懊恼不已。
    聂尚允背后究竟是些什么人?他们害怕聂尚允泄露什么秘密?大哥生前到底与他们之间有过什么交集?他们又为什么要拼命掩盖大哥真正的死因?这一个个问题,不断浮现在林笑棠的脑海里,让他头痛欲裂。
    门开了,尚芝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手里的托盘上放着林笑棠最喜欢的黑咖啡。
    离开南京的时候,尚芝竭力恳求林笑棠能带着她一起回上海,原因是,她长这么大还没有离开过南京,更没有见识过大上海的热闹和繁华。之前,林笑棠安排她加入电讯处之后,尚芝立刻显示出她在这方面工作独有的天赋。尚振声编写的密码本,她只用了半个钟头就能倒背如流,而发报机的指法更是不到两天便炉火纯青,这一点让林笑棠和尚振声格外吃惊,尚振声更是尤其喜爱尚芝这个机灵的小丫头,大手一挥,收下了尚芝这个关门弟子,宣称要将自己压箱底的本事倾囊相授,将来要和那个号称“密电天才”的池步洲好好比试一下。
    尚怀士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自打来到南京站,林笑棠对他格外重视,委以重任不说,离开上海还将整个南京站托付给他,这种信任,令即使是像尚怀士这样早情报界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兵也是感动不已,他发誓要报答林笑棠的知遇之恩,为他牢牢的守住这一块地盘。如今,尚振声这个军统的干才居然要收尚芝做徒弟,尚怀士更是老怀大慰。
    到了上海林笑棠的衣食起居也需要有人打理,尚怀士就建议林笑棠带上尚芝,这样也能随时跟在尚振声的身边随时学习,于是林笑棠就让尚芝和两个电讯处的人员携带着一部收发报机,在强一虎的护送下分乘另一趟列车来到了上海。
    尚芝将咖啡杯轻轻的放在林笑棠面前的书桌上,林笑棠一抬头,看见尚芝,微微一笑,“小芝,你还没休息啊?”
    尚芝双手抱着托盘,“我看少爷这么晚还在忙,就煮了杯咖啡,您也好提提神!”
    “以后这些事,就交给酒店的下人去做好了,这里不比南京,柯华也没什么可保密的。”林笑棠端起杯子,轻呡了一口,温度适中、浓淡正好。
    “回来以后,这些天一直在忙,回头我让他们领你出去逛逛,上海热闹的地方可是不少。”
    “还是不要了!”听到林笑棠的话,尚芝刚露出雀跃的表情,可随即还是摇摇头,“刚到上海听说少爷出事的时候,我们可是吓坏了,这些天,少爷您还是要装作养伤的样子呆在酒店里,我如果出去逛街的话,外边的人不知道会怎么想,还是不要了。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笑棠不禁莞尔,“你个小丫头,脑袋瓜子想的还挺周全。”
    尚芝一撅嘴,“不小了,我已经过了十六岁的生日了,已经是大人了。”
    林笑棠笑着点点头,“没错,是大人了,这样,你十六岁的生日已经过了。等到明年你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我送你件礼物。”
    “真的吗?”尚芝这次是真的高兴的跳了起来,接着,便是一脸怀疑,“真的吗?少爷你可不许骗我!”
    林笑棠哭笑不得,“小丫头,我骗你做什么。”
    “那拉钩!”
    无奈,林笑棠只得伸出手,尚芝滑腻的手指勾住了林笑棠的手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念过之后,尚芝忽然一阵脸红,迅速放开了林笑棠的手指,两人之间忽然一阵沉默。
    “小芝”。林笑棠首先开了口。
    “嗯?”尚芝一抬头。
    “你想你的家人吗?”
    尚芝的脸色一黯,“想,每天都想,想我爸妈,还有我哥和嫂子,每天晚上做梦我都能梦到他们,都是以前在家里的情景,在一起做饭了,在一起聊天了。和真的一模一样。有时候,我好像觉得他们就在家里等我,推开门,就能看到他们。还有我哥和我嫂子的脚步声,以前,每天我都在院子里等着他们回来,只要一有脚步声,我立刻就听出来,因为他们每天下班都会给我带好吃的……”。
    不知不觉,尚芝的眼睛中已经噙满了泪水。
    林笑棠嘴角微微抖动着,两行清泪已经不由自主的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尚芝低下头,从衣襟中摸出一个已经有些褪色的香囊,“出事的那一天,我什么东西都没拿出来,就只戴了这个,这是我妈帮我缝的,里边的香料是嫂子替我选的,里边还有我哥给我写的小纸条。就是这个香囊,让我觉得,他们没有走,还一直在我的身边。每天晚上,我都会把香囊放在枕头下,我想,有什么话,他们一定会通过它来告诉我!”
    林笑棠一个激灵,脑子中像是突然亮起一道闪电。
    他猛的站起来,将尚芝吓了一跳。
    林笑棠手忙脚乱的解开衬衫的扣子,摸出随身带着的月牙形玉牌。整整两年了,他无时无刻的都戴着它,泪水不知道浸透了玉牌多少次,玉牌已经被抚摸的光滑无比。但他从来没有真正仔细的看过玉牌。尚芝的一句话提醒了他,如果大哥临死前,有什么讯息要传达,会不会就在这块玉牌上呢?
    台灯的光线不够亮,林笑棠大喊:“小芝,打开房间所有的灯!”
    尚芝有些发愣,醒悟过来,赶忙答应一声,相继打开了书房中所有的电灯,房间中一时亮如白昼。
    林笑棠将玉牌举起,对着光线仔细的端详着,尚芝也过来看。
    林笑棠的眼睛一亮,玉牌的背面竟然真的刻着两个字,而在他的记忆中,这块玉牌上面是没有任何字迹的。
    “这是田字?还是甲字?还是由字?”林笑棠自言自语道。
    “还有一个字,这个是什么?”林笑棠皱起了眉头。
    尚芝不知何时找到了一个放大镜,递到林笑棠的手中,林笑棠端详了许久,眉头松开,“像是一个农字!”
    林笑棠兴奋的跳了起来,一把抱起面前的尚芝,转了好几圈,这才将尚芝放下,转身走向房门。
    林笑棠拉开房门,郭追正在走廊里吸烟,“郭追,素章先生呢,快把他找来!”
    郭追一愣,“老板,您忘了,刚刚尚先生向您告了假,说是今晚回家住,你还安排了几个兄弟护送他回去!”
    林笑棠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
    林笑棠没发觉,身后的尚芝,脸色一片潮红,双手扭在一起,连头也不敢抬。
    ☆、第八十三章 接班人
    寓公擦拭下眼睛,继续端详着那块月牙形的玉牌,并郑重的将上面两个字写在白纸上,不停的比对着。
    “左边的这个字是农字,确认无误,可这右边的字,跟小七你的感觉一样,甲、由、田三个字都有可能啊!”寓公摘下眼镜。
    林笑棠点点头,“到目前为止,我们只能判断出这么多东西。”
    寓公摇摇头,“还有个问题,这块玉牌原本是一对,合在一起便组成一个圆月,剩下的另一半到哪里去了?”
    林笑棠知道另一半的所在,其实当时就在大嫂的身上,但是当日潜入南京的时候,根本未曾发现大嫂的尸体,那半块玉牌自然也就失去了下落。
    寓公叹口气,将玉牌还给林笑棠,让他收藏好,只能慢慢来猜测这两个字的含义以及调查剩下半块玉牌的下落了。
    寓公又问起上海站的情形,林笑棠简要的叙述了一下,王天木临走的时候,已经将上海站目前潜藏的人员名单交给了林笑棠,上海站被日本人和七十六号破坏的很严重,通讯机构和情报机构等于是全军覆没,剩下的这些人部分是长期潜伏人员,还有一些则是外围的行动人员。
    王天木走的时候,并没有带走柳乘风,一方面的原因是他正在养伤;另一方面是他清楚柳乘风的个性,他将要选择的这条路,柳乘风一定不会跟着他走下去,倒不如现在好聚好散,于是便将柳乘风托付给了林笑棠。而这部分行动人员,柳乘风目前正在积极的联系中。
    寓公的意思,接下来,就要着手准备将青岛站和北平站纳入掌握之中了。
    青岛站方面相对来说,容易一些。傅胜兰投敌后,青岛站被完全摧毁,中层人员大部分被捕,剩下的或潜伏或逃散,其中的部分人已经被寓公控制起来,接下来就是派人进驻青岛,重新建立机构的问题。这方面,林笑棠无须操心,寓公可以派人先将大致的框架搭建起来,而林笑棠所要做的,就是派人前去和以前临澧训练班的同学联系,例如邓毅夫,配合寓公的人完成重建工作。对于这一点,林笑棠打算抽调严燮过去执行这个任务。
    而北平站相对来说就麻烦一点,众所周知,汪伪政府已经在上个月正式粉墨登场,但真正完全控制的区域只有江浙、湖北、安徽一部和湖南的一小部分,而东北掌控在日本关东军的手中,华北大部包括蒙古一部以及察哈尔等地区都在北京维新政府的手中,军队和地方政权全部由维新政府更名后的“华北自治委员会”掌握,根本不听南京方面的号令。
    北平军统站早已被破坏殆尽,天津站站长曾澈前不久被叛徒出卖,力战殉国,自后天津站便成了一盘散沙,毫无战斗力可言。现在,寓公派出的人已经到达北平,准备另开新灶重开张,但难度很大,估计进展会很缓慢。寓公的建议是,要么林笑棠亲自去一次,要么派遣干员赴北京,负责整体事宜。
    而现在林笑棠的手中实在是抽调不出任何人员了,无奈,林笑棠便推荐了自己的同学李葆出,他在北平站多年,虽然只是个中层干部,但据严燮所说,工作一直兢兢业业,上上下下的人缘也都不错,而且在训练班时,和大头的关系尤其的好。林笑棠可以让大头去一趟北平,和他联系,由他出面负责重建事宜。
    寓公点点头,“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
    布置好了北平和青岛的事情,寓公笑着点直林笑棠的额头,“你这个小子,前几天可是将我吓坏了,身中两枪,昏迷不醒,谁知道,竟然不声不响的办了这么大的事,也不知道提前和我打个招呼,害我白白担心了这么多天。”
    林笑棠歉然一笑,“实在是事出突然,聂尚允突然发难,我只好随机应变,倒让江伯为我担心了。”
    寓公冷哼一声,“聂尚允这个人,权欲熏心,有这个下场也不意外,倒是这些年他隐藏幕后,却不知道和哪些人勾连在了一起,我一定会差个水落石出,说不定他们就是害的咱们爷俩家破人亡的真凶!”
    林笑棠频频点头,深以为然。
    寓公吩咐常耀从书房里拿出一个匣子,亲手放到林笑棠的面前,林笑棠不明所以,“江伯,这是……?”
    寓公笑着看看常耀,常耀也是一笑。
    “小七,我老了,我那些老伙计们也老了。早年跟随中山先生南征北战,出生入死,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凭着自己的双手打出一个清平天下,可现在,中山先生都已经走了那么多年了,而局势竟然还是没有一点起色。”
    常耀关切的递过来一杯茶,寓公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上了年纪,很多事都已经力不从心了。我们这些人现在也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找一个接班人,把我们的事业继承下去。原本我们以为,只要有恒心和毅力,我们这代人一定可以做到,但现在也不得不对现实低头了。所以,小七,以后的事就拜托给你了!”
    说完,拿起匣子郑重的递到林笑棠的面前。
    林笑棠大惊失色,“江伯,这如何使得?我年纪这么轻……!”
    寓公摇摇头,“不要推辞,选择你不是我们一时心血来潮。你知道吗,你大嫂曾经给我来信,说你的性格过于内向、柔弱,所以希望我想办法让你好好历练一下。可还没来得及安排,唉……!没想到,造化弄人,你竟然一路从南京杀到了上海,现在,你做出的成绩有目共睹,除了你能接下这个担子,还能有谁?”
    寓公忽然一笑,“我也不怕你介意,其实很久之前,我们选定的人是白起。可你也知道,他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我明白,这事不能强求,他有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我们会尊重他的选择。可你的出现,让我们改变了主意。相比较之下,你更为合适,你的做法和性格也更对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脾气,哈哈!”
    林笑棠再三推辞,诚然,这是个极大的诱惑,但更是一个沉重的负担,从内心里来讲,林笑棠是一个不愿意背负过多的人。可一路走来,他只能选择拼杀至今,这一点上,他没有白起那么幸福,至少他还可以选择。
    寓公眼一瞪,“你还要我这把老骨头给你行大礼不是?”
    林笑棠无奈,只好暂且接过匣子。
    寓公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寓公的组织沿用了中山先生以前使用的名称,称为“同盟会”。会中的元老和骨干都是追随中山先生参加过“辛亥革命”的老前辈,遍布于各行各业,政坛中有,军队中同样有,虽然数量不多,但在关键时刻,足可以扭转整个国内的局势。
    林笑棠心惊肉跳的看着寓公交给他的一份名录,上面记载的只是这些人中的一部分,其他的人,寓公连写都没下来,只是口头告诉了林笑棠,要求他务必烂熟于心。这些未记载在名录中的名字总共只有十二个人,但他们的大名林笑棠几乎都听过。
    寓公看着他震惊的样子,不禁笑了,“别吃惊,他们和我一样,很多都是些又臭又硬的老骨头,不过我是在得到他们的认可后,才确定你的接班人位置的,还有几个,是已经退休的老家伙的接班人,同样是经过所有人的认可的,以后,他们便以你为尊,他们也会坚决的服从你的调遣,如果有异心,会众将群起而攻之!”
    寓公交代了所有的事情,轻松的靠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还有很多事,我会慢慢的交待给你,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这个局面,我会帮助你慢慢进入角色,但大部分的事务你要开始学着处理。你常伯的侄子常欢你是认识的,我会把他交给你,他会辅佐你,至于你要怎么用他,我绝不干涉。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将精力放在你大哥和大嫂的事情上。我已经老了,没有多少时间了,在我闭眼前,我一定要知道答案,不管背后的主谋是谁,他一定要付出代价!”
    临走的时候,寓公有嘱咐林笑棠,“过几天,我们在南洋的负责人将会来上海,他们在那里经营了几代人,对革命倾尽全力。我安排好时间,你和他见一面,今后,就是你们在一起共事了。”
    回去的路上,林笑棠的心神还有些恍惚,今天和寓公的秘密见面,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转瞬间便成了寓公组织的新一代领导人,这让他的心头不禁有些发虚。
    南京站和上海站相继落入自己的掌中,但消化和全面掌控还需要一定的时间,现在,他又要兼顾这个组织的事情,林笑棠真有些担心自己是否能做的来。
    车窗外的上海依旧繁华,就像此时林笑棠目前所处的环境,看似花团锦簇,其实却暗流汹涌,林笑棠轻抚着门把手,一时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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