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年代离婚后 第25节

    酒店的服务员都是年轻未婚的女性，一致要求警察再给孙明远加一个流，氓罪。
    孙明月发现没有丈夫帮忙，她根本没办法推进下去，思来想去，她拨打了一个平时很少联系的电话，把自己的难处和诉求告知对方，希望对方能帮忙。
    然而电话那边的人却说：“明月，我能为你做的事情早就做好了，这些事情你没必要再找我。我不欠你的，也没觉得你应该对我报恩。就这样吧，以后不年不节的，就别再给我打电话了。”
    第24章
    从邻居家回去后,裴秀的心情许久没有平静，她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身世和原主的身世联系在一起。
    如果拥有父母的宠爱幸运者的象征的话，她们都不是幸运儿。
    裴秀以为自己早就不再奢望所谓的父爱母爱，她已经给自己打造一副无形的铠甲,谁也不能再伤害她。可是现在猜测原主的身世后,她竟然生出很久以前未成年的时候才会有的那种感觉——被全世界抛弃,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不对,她现在还有爷爷。
    实际对比起来，她比原主幸运多了。
    至少她在物质方面没怎么吃过苦,而原主从小身边就有一个不怀好意的老太太。
    如果没有猜错，裴老太太应该是后妈安排在原主身边的人。主要职责就是把原主养歪。
    至于渣爹，以后如果某天突然想起原主，后妈可能会找借口说——我并没有虐待你的孩子，我专门安排人养着她。
    “小秀,你没事吧？”李老师早就发现他家小秀从陈医生家里回来后，情绪有些不对，看着她回房间好半天都没出来，他非常不放心。
    门很快就被打开,小秀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垂头丧气,脸上挂着笑容说：“爷爷我没事！对了，国外不是又来信了吗？他们是不是又邀请你出国？”
    李老师把信封递给裴秀,微微叹了一口气说：“说是这样说的,但是他们让我出国,肯定没那么简单。”
    裴秀看完信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李老师的家人强烈的希望他能够出国，而且已经用了命令的语气。
    “爷爷,会不会是你的父亲身体不太好,时日不多,所以希望你能够出去一趟，见最后一面？可是他们写家书，为什么用英语呀？你的兄弟姐妹出国之前，应该都是成年人，在国内接受了早期的教育，中文水平应该很好呀。”裴秀说出心中的疑惑。
    李老师用赞赏的眼神看着孙女，他说：“这就是问题所在呀。他们如果真的是惦记我，明知道我和他们分开几十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能够用到英语的时间并不多，哪怕此前我在国外留学几年，总会有遗忘的时候。可是他们却用英语给我写信，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他们对我的态度其实非常傲慢，绝对不是信里所说的那样，希望我过去跟他们团圆。”
    原来世上可怜的不仅仅是她和原主，爷爷也是个被原生家庭抛弃的可怜虫。
    “爷爷……”裴秀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爷爷却像不受影响的样子，又或者是早就习惯的原因，他脸上依然笑嘻嘻，他问：“小秀，你猜猜，他们为什么明明不打算接纳我，却要让我出国？”
    裴秀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结合她在原来的世界里互联网接触到的信息，茅塞顿开。
    “爷爷，他们是不是希望你出国签署放弃你父母遗产的协议，这样一来，你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就能顺利地拿到家产？”
    爷爷对她竖起大拇指说：“我家小秀真的很聪明！连这个都能猜得到。”
    和裴秀一起生活了不长不短的一段时间，爷爷早就感觉到现在的小秀眼界和聪明劲儿绝对不是同龄人能比的。
    或许是因为基因优秀吧！
    爷爷收回笑呵呵的表情，他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我孤家寡人，都没考虑过放弃自己的权益，更何况我现在有孙女。小秀，爷爷我不打算放弃家产，毕竟那里边有我生母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是绝大部分。接下来，或许他们会为了达到目的而选择把你描述成一个欺骗孤寡老人的形象，你要有心理准备。”
    裴秀目光炯炯地点头说：“我才不会怕他们！我还要把他们写到小说里，以后有条件时，把小说翻拍成电视剧，让观众帮我们一起骂他们。看谁更能掌握主动权。”
    爷爷又笑了，“行啊，让大家帮我们评评理。”
    裴秀从陈医生那里带回来的好消息告诉爷爷，新鲜出炉《都市报》到手之后，爷爷让裴秀在家里好好休息，他一个人去医院把消息告诉瞿天北。
    “爷爷，我跟你一起去嘛！”虽然说一个合格的好人应该是做好事不求回报，但裴秀给自己的定位是俗人。
    她希望能从瞿天北那里得到一些好处，比如让他卖给她一台洗衣机和电饭煲。
    天天手洗衣服对于裴秀来说真的很痛苦。
    可是爷爷根本不给她机会，而且理由非常充分，他说她之前发烧肯定是因为在医院的时候感染病毒，现在身体的抵抗力还没调整回到最佳状态，就应该在家里歇着。
    好吧，洗衣机电饭煲的事情只能等以后有机会再说。
    李老师来到医院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陈医生竟然也在瞿天北奶奶的病房，显然瞿天北已经从陈医生这里得到信息，他和他奶奶对陈医生谢了又谢。
    陈医生说：“不用谢我，我做的事情很有限。”
    瞿天北反应过来说：“对，还有小裴同志。小裴同志不仅仅救了我奶奶，还把我们最大的困难解决了。”
    陈医生似乎并不太适应这种被人当救世主的场合，他匆匆说了两句，就离开病房。
    一出门就看到李老师，陈医生还下意识地往李老师的身后看。
    “我没让小秀来，我是自己来的。既然陈医生已经把好消息告诉小瞿，我就不进去了。”李老师其实也不是很适应被人道谢的场景。
    “那正好，我早上来的时候问过同事，您的体检报告已经全部出来，我让他们送到我的办公室，本来想晚上下班的时候带回去给您，要不您去一趟我的办公室？”
    李老师欣然点头。
    今天早上陈医生没有门诊，巡诊的事情已经结束，所以李老师的到来并没有耽误他的工作。
    体检报告表明，李老师的身体确实有些问题，幸好都不算很严重的问题，只需要调整好身体，找个合适的机会做小手术，应该就不成问题。
    听完体检的结论，李老师也松了一口气。
    “李爷爷，你家小秀知道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毛病，应该会很开心的。”
    李老师似乎也有些不太适应看起来不识人间烟火的陈医生居然还会安慰人，微微愣了一下，很快又春风拂面地笑着说：“对对！我家小秀终于不用担心了。”
    “李爷爷，小秀性格和各方面都很好，看得出来你这些年教养她，应该很费劲心思吧？”
    李老师连连摆手说：“哪里哪里，我可不敢收下你的夸奖。我和小秀在一起生活，主要是她帮助我，我能帮到她的非常有限。”
    言罢，看到陈医生有些不解的样子，李老师笑着解释说：“陈医生你没想到吧，我成为小秀的爷爷其实是前不久的事情。我被人从学校赶出来，是小秀收留了我。”
    看到陈医生对此似乎很感兴趣，再加上他对陈医生有一种天然好感的原因，李老师也没有瞒着，把他知道的关于裴秀的事情都告诉他。
    这样做也是因为李老师预料，随着裴秀的生活越过越好，高家人越来越糟的话，高满才和刘凤兰还有他们的子女，肯定会出来恶心人。
    万一哪天他们那些污言秽语被人品高洁的陈医生听到，也好让陈医生有心理准备，千万别误会他家小秀。
    “李爷爷，你是说小秀以前是被一个姓裴的老太太抚养？”
    “对，裴老太太是裴秀上高一的时候去世的，她去世之后，小秀就辍学了。不得不去码头那里摆摊做生意，养活自己。小秀之前真的很不容易，裴老太太对她其实也不算好。按理说，奶奶和相依为命的孙女在一起，多多少少都会疼爱有加，但是她们家却很奇怪。”
    以前因为自己的成份不好，李老师虽然很喜欢冰雪聪明可爱的小裴秀，但是也不好走得太近。另外也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裴老太太说话很刻薄。就连深受落夕镇上上下下爱戴的老校长，也被裴老太太挤兑过。
    李老师能做的就是偷偷地塞给裴秀几本书，因为这孩子从小喜欢看书。
    老话说的果然在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他家裴秀虽然没怎么出过远门，可是这孩子活得很通透。特别是跟高亮离婚后，整个就像打通任督二脉。
    改变裴秀的不仅仅苦难，还有她对命运的抗争。至少李老师是这样认为。
    滔滔不绝过后，李老师突然发现自己已经耽误了陈医生不少时间，连忙告别。
    这天晚上，陈家又一次接到松北市的来电。
    接起来之前，陈妈妈还以为又是给她汇报儿子疑似有女朋友的情况的电话。正好可以跟对方说一下，以后不必再去关注陈誉的事情，只要陈誉安安心心在那里当医生，不惦记像他两个哥哥那样入伍的事情就行。
    “你要是不给我打电话，我也正想给你打呢。”陈妈妈说道。
    “妈，家里有事？”
    听到是儿子的声音，陈妈妈捂住胸口，吓一跳。同时也琢磨刚才自己的话有没有露馅。
    应该没！
    “原来是我儿子呀！我还以为是你小姨呢。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来给你妈打电话了？之前不是说，每周周末打一次就可以了吗？”
    “妈，我是有事。”
    陈妈妈顿时好奇，“什么事？”
    “裴阿姨家里以前是不是有个人也姓裴？”
    陈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裴阿姨是谁？周围有谁姓裴吗？
    “就是画落夕镇的裴阿姨。”
    “哦哦，原来你说的是也宁啊！对呀，他们家以前有个做饭的阿姨也姓裴。”
    陈妈妈打开了话匣子，跟儿子说了不少裴也宁的事情。
    做饭的裴姓阿姨是裴也宁带到穆家来的，当时穆家的家政人员因为身体的原因，不得不离开。按照穆亚川父亲的级别，组织原本可以安排相关的生活服务人员。
    但是某一天，裴也宁外出回来后，带回来一个有些脏也有些土的妇女。
    后来从闲聊中，陈妈妈得知，裴也宁是因为看到那个女人可怜，才把她带回来。
    说到那个女人，过去多年回忆起来，陈妈妈语气中还有些愤慨。
    “按理来说，你裴阿姨也算是那个女人的救命恩人，不仅给她安身之处，还给她工资。那些国企女工都未必有她赚得多，她倒好，居然给救命恩人扣屎盆子。当年那种环境，很多人会被扣上有悖事实的帽子，她就没少干这种事。居然还说，她本来可以结婚生子，都是你裴阿姨耽误了她。”
    “后来呢？这个女人去哪里了？”
    “后来啊……那就不知道了，你裴阿姨和她女儿不辞而别之后，她就跟穆亚川辞职，说是回老家。说起来也真是可笑，孙明月后来还说，那个女人是被裴也宁逼走的。”
    直到挂断电话，陈妈妈才意识到自己忘记问儿子怎么突然起这些事情？难道是也宁和她女儿有消息了？
    陈爸爸回家后，当然也和妻子讨论起同一个大院的穆亚川的事情。
    “哼！要我说，这就是报应！穆亚川眼睛是瞎吗，这么多年孙明月姐弟俩是什么东西，他还能看不出来？出事不是早晚的事情吗？”陈妈妈通体舒畅。
    陈爸爸有些无奈地说：“你呀，出了咱家门，可别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
    陈妈妈又说：“我就把幸灾乐祸写在脸上怎么了？当年我的两个儿子出事，孙明月不就是那副嘴脸。”
    裴秀最近有些苦恼，她发现陈医生好像对她变得很不一样。
    他只要有空就会来她家小坐一会儿，然后再带大壮出去遛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每次来手都不会空着。
    以前没有空着，带来的都是给大壮的东西。
    现在都是给她的。
    不仅如此，她家的电器全部装配齐全，连烧燃气的热水器都有了。根本不需要她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跟瞿天北说给她留一套。
    当然了，裴秀是绝对不敢占学霸医生的便宜，他让人把东西送过来，她就把钱给他。幸运的是，他没有推迟，收下了。
    裴秀一度怀疑陈医生是不是因为医院的收入太低，所以兼职做点生意。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陈医生的生意做得就有点太杂了，他连女士的围巾大衣都有。
    许慧琴来拜访的时候，正好看到裴秀对着一双崭新的小皮靴发呆。
    “小秀，你这是干嘛呢？哇，这鞋子可真漂亮！又是港货吧？还是陈医生给你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