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

    寇今月在寇星光的眼神示意下，疑惑答应了对方打地铺的决定。
    “嗯，那我先去洗澡，今天早点休息。”说完台词，寇星光站起身关闭对准床头的摄影机，又把二人身上别着的麦克风也一同关闭。
    “啊，刚刚是在糊弄他们吗？”寇今月背对着寇星光，方便他拆除绑在身上的麦克风，后知后觉问道。
    “不是。”半蹲着解开她腰间一个个活扣的寇星光言简意赅。
    纽约的天气与南省一样，如今接近十月，穿着短衫的寇今月已经在夜晚感受到了寒冷，她怎么肯让寇星光打地铺：“那就睡床上呗，不然你睡地上我也睡。”
    寇星光抬眼，与拧身看他的寇今月目光相撞。
    如果是寻常姐弟，将就一晚也不是难事，可是面前的人不仅是姐姐，更是他心爱的女人。
    他可不认为他能成为柳下惠。
    寇星光沉默着收拾取下的麦克风，他不擅长拒绝寇今月，也不敢冒险与她同床共枕，只能找个名正言顺的借口逃避：“我先去洗澡，一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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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室拥有一个小小的飘窗，寇今月坐上飘窗，侧耳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
    这是她第一次在异国他乡度过的夜晚，不知道为什么，寇今月在这一刻特别想联系林阳曜，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今月？怎么了？”电话那头传来林阳曜迷迷蒙蒙的声音，明显还没有睡醒。
    换算时间，国内现在也才早晨七点多，寇今月升起一丝打扰别人好眠的歉意：“不好意思，有点想你。”
    林阳曜的轻笑带上了浓重的鼻音，低低念了一句傻瓜。
    耳边传来窸窣的布料摩擦声，他似乎翻了个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语气像在哄小孩：“我也想你。我的今月今天累不累？第一次录节目紧张不紧张？”
    寇今月嗫嚅，委屈巴巴把自己与袁园的几次争执轻描淡写告诉了林阳曜：“曜哥，她针对我，我不高兴。”
    “嗯，我也不高兴。我想想办法，咱们一定要漂漂亮亮针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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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今月被林阳曜一个个天马行空的设想逗得合不拢嘴，寇星光走出浴室，抬眼就是皎洁月光洒在寇今月身上的景象。
    听她笑得开心，寇星光心里明明有了猜测，却还要欺骗自己她只是在跟闺蜜通话。他不愿意继续旁听，生怕听出自己不想得知的内容，于是催促道：“去洗澡吧。”
    为了避免寇星光多想，寇今月支支吾吾跟林阳曜说了再见，一溜烟钻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吹完头发出来，两床被子已经换上了崭新的被套，齐齐整整摆在了床上。
    寇今月并不知道寇星光原本的决定，更不知道他因为一通电话而醋意大增，毫无所觉地躺到了寇星光身边。
    刚钻进被窝，寇星光抬手关了灯，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她背朝寇星光侧躺着，清晰听到对方起身拿出药瓶，倒水服药的全过程。
    明了对方是不想让自己看到这一幕，可寇今月难免悲伤了起来。
    “星光……”
    听到寇今月的声音，寇星光揽过她的肩膀，把脸埋在略带潮意的发间，捏住她肩头的手微微颤抖：“今月，我可能好不了了。”
    “十五岁，我第一次意识到我爱你，我彻底陷入自我厌弃，每天想的都是……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恶心了，怎么会有人爱上自己的胞亲。”
    不受控的泪水大颗大颗落入寇今月的发间，寇星光的声音沙哑绝望：“怎么办，我无法停止爱你，求求你不要讨厌我。”
    二十多年的相依为命，兼得知他离世至今两个多月的痛苦，足以让寇今月无视这世间的礼仪伦理。
    又或者因为上一次的吻，她已经越过雷池一步，也不怕再越一次。
    她翻身钻入寇星光怀中，轻柔抹去他脸颊上的泪水，吻上他颤抖的双唇：“我也爱你，永永远远也不会讨厌你。”
    寇星光在黑暗中瞪大了双眼，几乎是下意识地捧起寇今月的脸再次吻下去。